“是荣生,下午失踪的,我们正要去二楼看看。”说着,她看见庄昭手中握着一把正滴着水的油纸伞,“你刚从外面回来?”
庄昭也不遮掩,略略点头,直截了当地回道:“嗯。不是他,我刚从二楼回来。”
玉鸾虽不知道她为何会去二楼,但看她的神色不像是在说谎,再加上他们二人本就不和,更没有必要说谎。至于她为何会去二楼,别人的事情她也管不着。
“小墨去船舱多久了?”
景儿思索了片刻,“大概一刻钟。”
“这么久的时间早该回来,怕是出了事。今日下午遇见的那个小老头,恐也不对劲。因转舵这些都是体力活,素来画舫的船工都是壮年男子。现在想来,他手上的那些茧,应是练武所致。”
玉鸾心底暗叫不好,不由分说地拉上庄昭便往船舱的方向快步走去。
知晓事情的严重性,庄昭也并未多问,将伞扔给景儿,一声不响地跟在身后。
景儿将伞放进屋中,带上门,立即跟了上去。
船舱的入口在楼梯口,被一块甲板盖着。要进入船舱,必须先打开这块甲板。
未等吩咐,景儿已经自觉地上前蹲下身和那块甲板较劲。她双手使出全力,咬牙挣扎了许久,白净的小脸逐渐变成了桃粉色,好一晌后,她放开了手,手心被勒出一道道红痕,“小姐,下边好像被锁上了,打不开。”
见状,庄昭一手抽出环在腰间的细长软剑,淡淡开口道:“让开。”
她手轻轻一抖,顿时只见银光闪烁,在甲板上轻轻划了两剑,哗啦一声响,甲板立即四分五裂簌簌往下坠落,落地面上发出“砰”的声响。
甲板被打开,瞬间飘起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以及尸体的腐烂味,混杂着一股子霉味儿,异常刺鼻难闻。
玉鸾忽然明白了,难怪昨日会看见那小老头,一直待在下边,但凡嗅觉没问题的人都受不了。
庄昭收回剑,站在入口处瞧了一眼,而后往前一步,当先跳进去。
玉鸾嘴里的“小心”二字还未说出口,就见她轻飘飘地落了地,心说,有武功就是好。她顺着入口处的楼梯缓缓下去,刺鼻的味道越来越浓烈,熏得她胃里一阵翻滚,不得已捂住口鼻。
她转头看了一眼庄昭,除了微蹙的眉头代表着她的抗拒,神情一如既往地淡定。
她这泰然自若的模样,像极了一个人。
念头一起,便被她掐灭了。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多想。
她放下手,慢慢迫使自己适应这里的空气,这才发现,舱底残留着不少已经干涸的褐色血迹,顺着木夹板排列的缝隙方向延伸。她们所在的地方,只是船舱的最外间,除了一些随意堆在地上枯稻草和装货物的半人高木桶外,再无其他东西。
前面的房门紧闭,三人不约而同地一步步谨慎地走过去。
庄昭走在前面,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妩影剑,瘦削的手指骨节愈发明显,每走一步,心底便多一分谨慎。倏地听见自门内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似乎是木桶砸在甲板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