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身契的陈大非常高兴,有了自由之身就代表后代子孙可以参加科考,入仕做官。
陈大从小就是孤儿,要不是活不下去他也不会卖了自己任人驱使,拿着卖身契,陈大咧着嘴角,不断拱手作揖,连连说着“谢谢姑娘,谢谢嬷嬷”的话。
薛嬷嬷继续道:“原本那房契姑娘也是要给你们的,只是周妈妈前几日去闹的那场实在难看,姑娘心里不舒服,房契就由姑娘先收着,你们放心在宁德乡住下吧。”
没有房契就代表寄居在宁德乡,不受里长宗族庇佑,在乡间被欺凌的通常都是这样的人家。
陈大虽然知道房契可能会拿不到手,但总抱着一丝希望,如今希望破灭,原因还是因为周妈妈,陈大咬牙切齿地回头瞪了眼周妈妈。
周妈妈瑟缩得退了一步。
薛嬷嬷和含玉看的清清楚楚,含玉努力控制着上扬的嘴角。
从前陈大被周妈妈压的抬不起头,如今一翻身就将周妈妈治的死死的,看来往后周妈妈是翻不出什么浪了。
陈大回过头,苦着脸道:“也是我们自作自受,还望嬷嬷在姑娘面前替我们说说好话,我婆娘也知道错了,您看能不能让她在姑娘面前认个错,也让姑娘消消气。”
薛嬷嬷叹了口气,道:“姑娘实在不愿见周妈妈,特别吩咐让你们直接搬,不必去磕头了。”
听到这话,陈大都想哭了。
薛嬷嬷语重心长道:“你也别气馁,以后你和周妈妈好好过日子,给姑娘长脸了,说不定姑娘顾念着周妈妈往日的功劳,就将房契给了你们了。”
陈大期待的看着薛嬷嬷道:“会吗?”
其实,有了自由身的陈大完全可以重新买块地,再盖一座院子,可他又害怕这样做会惹闵熹不高兴,到时连这五两银子都没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况且,到了乡里他还得买地,买了地就要种,他们夫妻两人哪里种过地,少不得要请人来种,就算有以前周妈妈攒的银子,照这样花下去不过两年就会见底。
薛嬷嬷看着陈大肯定道:“会的!况且能让姑娘对周妈妈改变态度,对春哥儿也有好处不是?”
听了薛嬷嬷的提醒,陈大这才想起儿子春哥儿也到了入学的年龄,从前他们夫妻两人都是奴籍,儿子就算读了书也没什么出路,他也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恢复了自由身,春哥儿也能考秀才了,若能得了姑娘庇佑,或许春哥儿举业也容易些。
想到这里,当下肠子都悔青了,只能寄希望于薛嬷嬷的话,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一定看紧自家婆娘。
薛嬷嬷这话无疑是给周妈妈的屁股下面又添了一把柴,陈大为了春哥儿也会时刻看着周妈妈,绝不会让周妈妈外露一丝对闵熹的怨怼,至于闵熹会不会提携春哥儿,薛嬷嬷也没有给任何保证。
含玉心里都快笑翻了,陈大绝对拒绝不了这个诱惑,往后周妈妈别想再给姑娘添堵了。
陈大忙从箱笼里翻了两个银镯子,一个塞到了薛嬷嬷手里,另一个塞到了含玉手里。
他知道含玉虽然没说话但在芙蓉院的地位也不低,躬着身子又说:“两位回去一定替我向姑娘说说好话,哪怕让我那婆娘在姑娘面前认个错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