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敏涵被她打懵了,后退一步,杨悄悄气势汹汹地上前。“我不管为什么你都二十多了满脑子都还是青春伤感疼痛文学,齐敏涵,但你给我听着,没有人从泥潭里出生,一辈子就都要在泥潭里打滚,植物都有趋光性,人也是要向上爬的,你要是真生在烂泥里,有手有脚,就自己爬出来,别指望着别人拉你,更别想把别人拉下去!”
“呵。”齐敏涵捂着脸冷笑。“那你告诉我怎么爬?我已经被别人养成了一条狗,现在要怎么学着做人?”
“那就先从四只腿爬变成两条腿走路!”杨悄悄指了指门外。“就那个女人就把你养成一条狗了?你的尊严到底有多廉价?给点儿钱就摇尾巴?”
“不是她,怎么会是她?”他面露嫌恶。“她充其量以为我是狗,谁玩谁还不一定呢。”
“那、还有别人?”杨悄悄气势弱了一些,这种认知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一个人还能有两个以上金主的吗?不会打起来吗?
“是我的亲人。如果他们算是亲人的话……”
“什、什么?”杨悄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齐敏涵知道她想歪了,慢悠悠坐到沙发上。“不是肉体关系。他们就是我的无底洞。”
“你有家人生病了?”杨悄悄首先想到这个。
“不是。”齐敏涵摇摇头,没再看她。“我从小就没有妈,我爸家暴,三岁那年,我妈妈忍受不了,想带着我离家出走,被我爸发现,用砖头打死了我妈。”
杨悄悄走到他对面的单人沙发边,坐下倾听。
齐敏涵低着头。“他被关了几年,我养在我姑姑家,姑姑姑父对我很好,但等那个男人出狱,他们还是让他把我领走了。他关了几年,脾气更差,还学到了一点儿不该学的东西。比如,怎么打一个人能使他痛,却又让别人看不出来他受到了虐待。”
杨悄悄的指尖轻微颤抖。
“他心理越来越变态,拿我当发泄的工具,高兴了打一顿,不高兴了更要打一顿,我有一次跑到姑姑家,哭着求他们收留我,姑姑说表哥要考大学了,家里供不了两个小孩读书,我说我可以去打工,可是当晚我爸找回来,姑姑姑父说了他一顿,又劝我回家。他把我领走的时候说,如果我再跑,就让我像我妈一样,以后我就再也没逃跑过。”
杨悄悄心情复杂,半晌说道:“你后来不是很早就出国了?”
“那是我十四岁的时候,有人和他说国外打工挣的钱多,他就起了心思,带着我出国打工,结果我被星探看中,他听说对方能给他钱,就签了合同,拿到钱之后就让我去了公司。他以为他是把我卖了,再也没有管过我。”齐敏涵冷笑。
“后来呢……”
“他不管我,也就不会给我生活费。公司不收学费,每个月会给我们发补贴,但那钱根本不够日常开销。更何况我还在长身体。我不想求助他,就求我姑姑,后来是他们一家每个月会给我打一点钱,维持我的生活。我在国外没有足够的资金出道,后来有个机会回国,参加了国内的选秀,这才看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