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一年,离婚将近半年,十八个月中,这是谭初昕和顾子昂相处时间最长的一次。
长到,谭初昕感到不自在,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不去上班吗?我自己可以的。”谭初昕问躺在沙发上,以侧卧姿势,一手撑着头,一手抚着腹肌的顾子昂。
“我没工作。”顾子昂说得理所当然,又把放在肚皮上的手,伸进裤腰上,挠了挠,拿出来,继续放在肚皮上。
“……”谭初昕看得头皮发麻,“你怎么会没有工作呢?思古不给你安排工作?”
顾家不养闲人吧。
“不想去。”顾子昂仰躺着,拉了个枕头,垫在脑后。
谭初昕问他,“那你生活费怎么办?”如果他啃老,那么鄙视顾子昂的原因,又多了一个。
“我有投资。”顾子昂够到遥控器,拿在手里把玩,“一个月收入二三十万吧。”
是在下鲁莽了!
谭初昕和冯嘉运已经合开公司,她把仅有的二十万投进去了,现在急需钱滚钱。听到顾子昂说赚钱,她来了兴趣,语气格外热络,“你投资什么?一个月能赚这么多,你本钱放了多少?”
“?”顾子昂扭头看她。
谭初昕指着动弹不得的脚,“闲聊嘛。”
顾子昂显然不想聊这个话题,他翻身坐起来,问谭初昕,“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您是在逗我吗?
顾子昂说,“给你买个轮椅。”
“不用了,太麻烦。”谭初昕问他,“能换个电视台吗?”
他已经看了半天的体育频道了。
顾子昂把遥控器递给她,“自己找。”说完,单手撩着睡衣下摆,掀着脱下来了。
谭初昕刚想问他怎么换台,偏头看到的就是一堵视觉冲击的“搓衣板”。
“……”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不要动不动就脱衣服啊!
“你家WIFI密码是多少?”谭初昕吞了吞口水,问他,准备连网用手机投屏。
顾子昂随手一指,“可能在抽屉里,自己找。”
“顾子昂,你飘了。我要是行动方便,能打爆你的狗头。”谭初昕单脚点地,慢腾腾地挪到沙发上坐下,在茶几抽屉里找到使用说明书,上面记录有账号和密码。
密码极其简单,毫无技术含量,就是顾子昂的名字加123。
顾子昂一天洗两次澡,用时十分钟左右。
他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光脚站在地板上,看着电视上的画面,“你饿不饿?”
“不饿。”
“我去睡了。”顾子昂说,“饿了叫我。”
“你给我做饭?”
“美得你。”顾子昂说,“给你订饭。”
谭初昕扬了扬自己的手机,“我自己可以订饭。”
“也对,那就不要叫我。”
全天相处下来,谭初昕才发现,顾子昂过上了多少青少年、中青年梦寐以求的米虫生活。
早上睡到自然醒、一天三顿靠外卖、吃吃睡睡,没金钱压力,关键是他还不长胖。
顾子昂睡两个小时起来,靠在沙发上发呆,他很喜欢单腿横着,曲着一条腿地坐着。沉默不语的时候,有几分病娇弱美男的既视感。
怎么说呢,想把他的头发揉得更乱、衣领扯得更开,想把手放在他脸上、高挺的鼻梁上、腹肌上,想狠狠地□□他……
谭初昕刚结束一部电影,见他盯着自己的脚脖子发呆,问他,“你在看什么?”
“最近纹的?”
上次被顾子昂提醒脚踝上的伤疤,谭初昕隔天便去纹了一个图案形状。
“嗯。”
顾子昂问她,“疼不疼?”
谭初昕没回答,而是问他,“你想纹?”
顾子昂摇头,手放在肚皮上,“不是。”
谭初昕以为他问,是想要和白穗宁纹情侣纹身的。
“有很多图案是成对的,你和白小姐可以去纹一下。”谭初昕热情推荐。
“嗯。”顾子昂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了,还是不想聊这个话题。
“你怎么不出去约会?”谭初昕在婚房里,已经住了一天,顾子昂手机几乎是静音状态,他鲜少捧着手机看,一点没有热恋的状态,“白穗宁没在T市?”
“……”顾子昂没搭理她。
谭初昕继续问,“你对你爸妈说了吗?我们已经离婚几个月,你爸妈可能已经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了……”
“你脚怎么伤的?”顾子昂后脑勺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问。
谭初昕举手做投降状,“行了,知道我不配提您的白小姐,我不问了。”
顾子昂伸长腿,动作看着凶,力道却是轻轻地踢了下谭初昕绑着石膏的位置,“你关心我?还是关心白穗宁?”
“谁都不关心。”只是你整天和前妻呆在一起,白穗宁不生气吗?
谭初昕住进婚房的第二天,气温骤降,和昨天温度差了能有十几度。
来之前,谭初昕穿的是清爽的短袖,一夜入冬的感觉,她裹着毯子,蜷缩在床上或者沙发上,手指头尖和脚尖,严严实实地包裹着。
顾子昂活力四射,洗完澡仍旧是半落,看谭初昕裹成了蚕蛹,他笑话,“有这么冷吗?”
“你出去溜达一圈就知道了。”电话响,谭初昕接了,挂了电话对顾子昂扬了扬,“外卖到了,你出去拿吧。”
顾子昂套上短袖,又去拿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