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募各地摄影爱好者的作品举办的【镜像】主题小型摄影展举办得很顺利,租借的场地布置花费了好几天时间,不过视觉效果很震撼,余韶完成了展览照片的确定工作之后,想去场地看看情况再讨论接下来的安排,刚进门的时候觉得没什么,只是一些玻璃像,但是走到最后,她看着镜子墙上里破碎的自己和带着些迷幻的暗色调灯光,墙上的拼色涂鸦很显眼。 作品放置的灵感瞬间涌满。 被邀请的人是免费参览的,但是对于大众象征性地收取少量的费用。主办方一栏只写了五个人的名字,余韶的名字不在其上,黄海他们拗不过她最后还是没有写上。 临走之前,齐星又做了一大桌子菜,小A几个都热切地进厨房帮忙,择菜洗菜找盆,齐星嫌吵又不耐烦地骂了几句。果然相处几天之后他们又回归不羁的自我了,可能男人的本质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吧,单纯的心性。 余韶不以为意,继续收拾行李,顺便把被单和被罩拆下想下楼去洗干净还给他们。她抱着满怀的东西下楼,就看见黄海站在茶几前忙忙碌碌地收拾些什么。因为这几个人是外向的性格(别怀疑,闷骚也包括),这几日她和大家都相熟了,手里的东西没放下就走上前好奇地看,黄海收拾得入神一时间没注意,一抬头发现一堆布在面前吓了一跳。 “……” 定神之后才发现是余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余韶看见茶几上全是大包小包的布袋:“这些是什么?” 黄海低头继续整理装好,声音有些闷闷的:“特产。有小山茶叶,蜂蜜……” 余韶听着他报出一大堆东西而且还有继续往里装的趋势,脸往被单里缩了缩:“全是吃的?” “嗯。” 她想起来到这里的几天里到底吃了多少东西,脸都长了肉。 黄海大概觉得分别前的场景很悲伤,说个不停:“Freda你这么瘦,还是要多吃点。”说着又放进了一大袋的牛肉干,“这是小A拖朋友从内蒙古带来的。” 余韶赶紧提醒他:“我坐飞机。” 黄海头都没抬:“没事,都给你寄过去,范原的妈妈还自己酿了一罐甜米酒和水果酒,也给你寄过去。” “我……好吧……” 这慈母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 他再抬头时余韶已经在阳台了,看似同样忙碌地收拾衣服。 简单告别之后,余韶就离开了。 走之前小A突然激动地抱住她,她僵立着不敢动,小A吸了吸鼻子,一只脚狠狠踹着后面拉着他的几个人:“余韶你别误会,我只是有些舍不得。” 余韶看着这个成年男人在她面前红了眼,伸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 她重情,这一群热血的男人也重情,这几天相处得很自然,有一种知心朋友的真挚感。 一群人赶紧拉开了小A,余韶向他们微微鞠了一躬,有些感谢和感慨:“我们以后还是会有机会碰到的。” 五个人有些受宠若惊,也朝她鞠了一小躬,带着敬意。 本应该傍晚到的,但由于天气原因导致飞机延误,到达临市的花盛机场时,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半了。叶幸说她刚好加班完,待会儿就来接她。 余韶靠着行李箱,数了数自己这几天乘飞机的次数,好像有些多。理了理睡得凌乱翘起的头发等她。 但是来的人却不是她以为的人。 看到一辆银色的车的时候,她就有一种隐隐的预感,想要把箱子里带给某人的裙子丢掉。驾驶座边的车门打开,轻轻一声脆响。陆容时下车给她搬行李,男人慢慢走近,她闻到他身上的消毒水味,抓着拉杆的手死活不松开。两人僵持了好几分钟,也不说话,余韶累乏,最后妥协地上了他的车。一路上气氛很尴尬,经过好几天的沉淀,她没有了初遇事的仓皇无措。 所以还是男人先开了口,和以前主动和她说话一样。 “脚怎么了?” 刚才上车的时候深一脚浅一脚的。 余韶看着窗外,意简言赅,显然没有想继续聊下去的欲望:“摔的。” 陆容时压下想脱鞋检查的想法:“还疼吗?” “还好。” “怎么会不小心?” “不知道。” 还想找话题的陆容时冷不丁被呛了一口。 多年未见,把天聊死的本事还是一样厉害。 当车子停在酒店门口的时候,余韶对他的无所不知已经麻木了。 下车前,陆容时还是不放心地问,脚还有没有事,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当然余韶也在意料之中的拒绝了。 他把行李箱抬出后备箱,余韶拉起杆转身就想走,果断决绝。但还没走出几步手臂就被一股强制性的力量牵制住了。男人的手和她的相比,显然宽大了一倍,骨筋带着雄性自古以来就有的霸道的力量。 她回头看他,男人的喉结颤动。 “阿韶,你都知道的。” “随便你。” 一句隐喻的对话。 陆容时放开手,看着她走进酒店大堂,才回到车里。 车里只有路灯打进的光线,他靠在驾驶座上,手里把玩着一只只用过一次的金属打火机。座位空间狭窄,长腿无处伸直,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姿势,肩膀和腿都有些酸疼,维持着他的理智。 一个女孩子,天天住什么酒店。 一个人,不安全。 女孩子就该有一件大卧室,有落地窗,早上不想起床,就带着娇娇的没睡醒的嗓音耍赖。 喉咙有些干涩。 他冷静下来,开动了车子离开。 刚见了两次面就想让她搬进自己的公寓。 太急躁了,太迫不及待了。这样不好。 凌晨两点,余韶拉开窗帘往楼下看的时候,银色的车子刚刚离开。 房间的灯没有开,她脚上的鞋子染了泥还没有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