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目光瞟向悬浮半空的鸿蒙元石。
这块石头,在他从公孙琰处接手时,曾经发着金灿灿的温暖祥和的光。
是因为它令公孙琰比历史上的所有原主都要强大,所以这具身体不好驾驭?
还是因为公孙琰对那丫头的感情,早已植根在每一寸肌肉与神经之中?
从这个角度讲,果然这个丫头还是越早除掉越好。
只是这丫头的身份……
灵皇公孙道火急火燎冲进闲云阁时,公孙政正在万年古桃树下自己跟自己弈棋。
古桃树经年开花不败,微风拂过落英缤纷。粉红的花瓣洋洋洒洒飘落在棋盘上,落在一旁开着的半坛清酒里,也落在男子如墨的发与如雪的衣上。
一瞬间恍惚,公孙道轻唤了一声:
“琰儿……”
公孙政落子的手顿了顿,什么也没说,但眼底的寒气却令公孙道立马清醒过来。
他连忙下跪,恭恭敬敬唤了声:“天尊”。
公孙政并不答话,只自顾自地继续下棋。灵皇公孙道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是好,也就只有硬着头皮继续跪着。
不知过了多久,公孙政一局终了,方道:“起来吧。当父亲的给当儿子的跪着,外人看见终是不好。”
公孙道默默爬起,之前火急火燎赶来想说的事,也早被抛到了九宵云外。公孙政又自己对自己奕了许久棋,见公孙道只默默站着,方问急急赶上闲云阁来所谓何事。
公孙道躬身,恭恭敬敬奏明事由。
原来是与星纪、元徵、大燚三国约定的七日之期已到,若灵族再拿不出星纪女皇罪证,按两族协议,他们就必须得放星纪女皇归国了。
此时,三国使臣正在灵皇宫中,就星纪女皇被困蓬莱一事,轮番声讨灵族如何如何霸权,如何弃两族协议而不顾等等。
吵得公孙道各种斡旋之术用尽,却毫无收效,只得逃上闲云阁来,请示两仪洞中的罪证,可否向外透露一二。
“之前不是只有星纪、元徵两国么?怎么连大燚也加进来了?”
公孙政一边弈棋一边云淡风清地问道。
他是记得的,姜姑娘被带回蓬莱,最先跳出来声讨的即是元徵。
元徵的圣武皇太后是小姑娘的姑奶奶,她要搭救小姑娘可以理解。但这大燚又是怎么一回事?年前星纪、大燚两国不正打得不可开交么?
他隐约觉得,这具身体的前主人,似乎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只是阴差阳错一直没得到答案。
“禀天尊,那姓姜的小女子自登位后,即与大燚修好,并弄了个什么绿卡。据说大燚臣民只要是三代良民,得到大燚朝廷推荐后,即可获得星纪绿卡到星纪定居。
大燚攻打星纪本就因为灵力衰微,北地苦寒无法过活。星纪这一手,可谓是釜底抽薪。
现在大燚国内,连王孙贵族都以星纪绿卡为荣,哪里不唯星纪马首是瞻。”
公孙政的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这事新鲜。他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只听过人族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见过人国为了弹丸之地打得头破血流,还从未听闻让他国人民入籍本国的。
若那大燚可劲儿地推荐,大燚人纷纷涌入星纪,还不等同于变相占领星纪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