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太守王商自北门而入抵达安汉县,听闻消息的刘璋赶忙去迎接,双方半路相遇。
冬日严寒,王商跑了一路,疲惫之余内热外冷面色极差,刘璋赶忙递上准备好的蜂蜜咸温水。王商一大把年纪累的眼睛都有些花了,看着眼前这个小祖宗,想骂自己还没喘上气,打更是不敢。
“太守驾马辛苦,还请用温蜜水。”刘璋低头捧着碗再次说道。王商本身极渴,看着对方的谦卑样心里也过意不去,将其接过饮尽。
刘璋心中一笑,在绵竹他四处打听王商再结合自身判断,认为此人外坚内柔,有君子之风。廉慎以为己任,仁恕以察人物,践行则无辙迹。
也正是如此,父亲才放心的将他任为自己此番的上司,自己也可以好好与他相谈。
“此水中加了食盐,太守一路流汗可为之补充。”刘璋走至王商身前道:“我扶太守下马,府上已备好火炉,刚好取暖。”
眼看刘璋得寸进尺,王商没有再随他,扶手制止平稳了呼吸道:“璋公子不必再劳烦,我王某不是这些小恩小惠便能动摇的。”
手中缰绳一拉,马匹与对方拉开些距离,正色道:“我且以太守的身份问这位县令,你为何上欺郡吏,下压豪门,甚至还跑去充国县?”
“郡吏大多尸位素餐,此番新政自然不能让这等人插手。豪门违法犯忌吞土地,我作为一县之长必需管。隔壁充国县县令毫无作为,我身为州牧之子,替父清理州政有何不可?”刘璋挺胸说道。
王商张口欲言,刘璋抢着说道:“王太守入巴州后将一郡烂摊子修修补补,等我上任流民已安,原郡丞已换。然除病当治根,我此番已与赵府达成共识,推行度田收缴多余土地查明户口,比太守之治更能多安几年太平。”
王商有些不相信道:“此事当真,如今土地兼并确实需要度田,但以赵府怎会同意,莫不是你挟威逼他所行?”
“正是。”刘璋坦荡的承认道:“昔日光武帝为了推行此策诛杀十余位郡太守,还一度引发叛乱,可见阻力之大。我若是不破其家抓人入狱,赵老太爷怎会同意?不瞒王太守,此番我还打算杀罪责最重的五十人威慑两县其余人家。”
“你初为县令,怎可上任便大兴牢狱。”王商说道,虽然他作为一方势力中的重臣,脱离了一般世族扩张的欲望从而支持度田。但刘璋此番的暴戾行动与他推崇的仁政相差甚远,当下想劝说道。
刘璋听对方话语,知没有因自己害的他一路劳累而恨自己,反而与自己谈起政要。心起敬佩之意,诚心邀请前往府上相谈。
这街道虽无人,但确实不是论事的好地方,王商便来到对方府上,路上刘璋又将盐政一事告予王商,其更加头疼了。
“璋公子,行事当步步来,度田盐政每一项都极难推广,如今放到一起不得让安汉县天翻地覆。”王商皱起眉头劝道。
“如今天下纷争,群雄并起,那袁术袁绍两个世家佼佼者,一个拥南阳据豫州,一个北占冀州。益州若是步步来,十几年后方才能出蜀道,不知落了他人多少先机。”刘璋以天下大势说着。
话落也不看王商反应,换口气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王太守可将我语与此地事上表州牧,由他老人家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