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长安忍董卓久矣,今夜取消宵禁,街上百姓与世家子弟齐出门在各自的城区奔走相呼。据说其还被暴尸东市,被守尸吏点做天灯,不少人前去凑热闹。
残暴不仁的董卓终于落幕,除了街道上一些残破空屋诉说着往日,长安城仿佛重新恢复了生机。
刘璋走在街道上亦感慨万分,想当初三年前的董卓,以三千兵马入洛阳,夜出昼进之计震慑他人。其克并州丁原吞其部曲,罢司空刘弘取而代之,继而执掌大权,一时间何其风光。
他也正是这个时候穿越到刘璋身上,重获新生的震惊庆幸之余,开始尝试融入这人命如草芥的东汉乱世。
但他对这具身体记忆继承的并不多,礼仪不通,文字不识。古汉语说话自带颤舌音,既像粤语又像俄语,听不懂也说不了。
两位兄长面对此状颇为着急,民医也束手无策,有几个胆大的说是邪祟上身,还欲再说时就被刘范送走了。
无奈之下只好入宫求太医令,这太医令本就是为百官治病的“御医”。但当时董卓这大老粗初掌朝野,不管体制运行啥都要管。请个太医令都要亲自找他说,不少官员就算病了也不敢报批。
两位哥兄长硬着头皮跑到董卓那求来了御医,其诊断了一番不知为何病,可身为太医令也不能无功而返,隐隐约约告诉两位兄长是短暂失忆的离魂症。
董卓架空了两位兄长,他俩实在无事就常到刘璋府上照看他。随着时间推移,原本这具刘璋身体的记忆竟然开始清晰了起来,再通过观察学习,文字话语亦是暗中掌握了许多。
于是,某一天他装睡在床,待刘范靠近了之后猛然睁开眼,大惊道:“兄长!是你吗兄长啊吾好像做了个噩梦。”
大哥刘范顿时激动不已,叫来二哥刘诞,后者更是趴在他床前啜泣。搞的他都不好意思了,种种亲情也被铭记在心。
说起也是庆幸,大哥正直好习武,二哥仁厚好读书。自父亲刘焉带着三哥刘瑁走后大汉动荡频繁,他们三兄弟也因为刘焉成了一方诸侯的原因常被朝廷压抑。于是三人报团取暖,关系甚是和睦。
那时的董卓还向世族示好,对当朝名士多有提拔。他凭借宗亲身份小日子过的不错,还尝试以晚辈的身份认识了几位朝臣。
除此之外就是每日习武,并且主动劝兄弟二人藏拙,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被那便宜老爹刘焉的各种骚操作牵连到。
果然,前年刘焉对蜀地豪强动手。本来这无可厚非,汉末豪强土地兼并,广纳黑户恶仆,不杀无以治地方。但明显用力过头了,一日之内不问缘由连斩十余家。
消息传到董卓那,其正被世族反捅一刀,关东诸侯亦并起,进一步激发了他的恶性。便以残害官吏为由派人进兵益州,刘焉也将其击退。
其实这也没太大影响,一来董卓其实没把这次出兵当成大事。二来董卓出兵理由不禁荒诞,一众朝臣又护着他们几个,此事平稳度过。
但为了防止朝廷再找事,刘焉去年鼓动盗贼张修张鲁杀了汉中太守取而代之,让其截断斜谷道,劫杀朝廷使者。
也幸好这时董卓彻底腐化,宅在郿坞酒肉池林不问朝政,勉强运行的朝廷方面身在局中也摸不清张鲁跟刘焉的关系。
事后刘璋找来两位兄长,让他二人多放出荆州牧刘表与父亲多有不和的消息,二位兄长虽不解,但也照办。
没过多久,一道惊雷自荆州传来:刘表上书言刘焉疑有不臣之心。这可是捅了个大篓子,朝野顿时哗然。若不是无法遣使一探究竟,且有不和言论在先,他们哥三早已入狱。
就这样,刘璋自穿越以来跌跌撞撞的接触了汉末天下,几无所获,徒自保命罢了。深夜之中想的一些东西,也只能望着皎月搓一搓手,将隐绰的灯火熄灭,翻个身带入梦中。
“咚咚咚。”回忆完过去,自己也走到了二哥刘诞的府前,随行的家仆一手把着环手刀一手上前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