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56、大搞乌龙(2 / 2)公主她娇不可攀首页

雪浪哎呀了一声,这才懊恼地一拍脑袋,“说好了陪姥姥听戏,竟给疏忽了明儿一早再同她练太极好了。”

芸娘蹲下为她穿鞋,柔声又道:“步帅已然出宫,半个时辰前出了金陵,去处却非往淮北,而是去往采石矶方向”

雪浪心头一跳,踩了绣鞋慢慢地往寝宫走。

“他自有去处,与我何干。”

芸娘说了声是,这便默默相随,又听雪浪在一旁道:“既然我那爹娘都到了彭城,会一会他们也不是不可总要叫姥姥见女儿不是?吩咐下去,七日后去皇藏屿口。”

芸娘自是知道皇藏屿,南北以淮水为界,皇藏屿便是南朝的边境,她皱了皱眉,方想说话,便听雪浪又道,“我知道这几日你家弟弟害了病,又有一双儿女不能远行,这一次你不必同去,家去照顾便是。”

芸娘又是感动又是忧愁,感动贵主时时记挂着她的难处,忧愁的则是贵主在外,也不知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她还未及说话,便听雪浪又道,“你不必担心我,且不说有侍女在侧,姥姥不也在我身旁,她把我养大,最是懂我。”

芸娘扶住了雪浪的手肘,只觉得愈发纤细了,有些许凉风袭来,芸娘为她裹了裹衣衫,慢慢儿地往寝宫去了。

北廷得知江南共主驾临皇藏峪时,朝野上下还在因南朝边境严防死守,拒绝使臣进入而吵闹一团。

此刻得知共主驾临,居于彭城行宫的北廷皇帝姜戬喜上眉梢,长舒一口气之后,才喃喃出言:“说到底还是骨肉血亲,阿陨决计不可能置父母与不顾。”旋即冲着群臣喜道,“混账东西,方才吵嚷的如此起劲,可知骂朕的女儿如同骂朕?朕只能宽慰自己是天子,是明君,大肚能容!如今朕的女儿竟到了南北交界之地,各位臣工还有何话说?”

群臣面面相觑,其中有一人乃是从前随着陛下打天下的功臣,安国公程必安叹了一口气,心中暗忖,“陛下真是疯球了,一时惋惜一时痛骂,这会儿又要说自家女儿的好了,这天下除了岭南外埠,横竖都是你们父女的,何必在这里折腾臣工?”

他对着一侧的同僚低低出声,“咱们还是莫要开言的好,瞧如今的情势,即便打起来,日后父女握手言和,苛责的还是咱们”

同僚乃是定邦侯,兼管着粮草后勤诸类事宜,此时听了老哥们的话,这便悟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下也在自忖,“陛下思虑过快,一时一个主意,打南边究竟是家事还是国事?若是家事,这日后不管是共主回来做了镇国公主也好,镇国皇太女也好,吃排头的一定是他们这些臣工。”

大约臣工们都想到了这一遭,这便都噤了声,只听有一声女声响起,再见那宝椅一侧的门帘掀起,钟皇后款款而出。

“我那女儿倒是不怕忌讳,皇藏峪是什么地界?刘邦偷袭彭城,被项羽追杀的走投无路,进了皇藏峪避难,如今竟然在那里下榻,倒真是小孩子心性。”

臣工们皆一愣,有几位武将出身的,面上已然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姜戬虽不甚通文墨,却还是听过些争天下的话本子的,此时立刻反应过来,倒也不能在臣工面前下自家皇后的面子,这便令皇后上前,坐在宝椅一侧,旋即轻声同她说道:“岳母曾也是饱读诗书,竟不给你讲史?刘邦虽彭城失利,躲进了皇藏峪,可后来坐了天下,有名的斩蛇天子梓潼可是忘记了?”

钟皇后心下一咯噔,心中悄悄有羞惭之情涌上,不过她年界不惑,倒也不怕尴尬,只是轻咳一声掩饰,揭过不提。

朝堂上议来议去,到底没什么章程,宋忱又除了两封给陛下、亲长的书信,便不知去处,如今皇藏峪一丝儿风声传不出来,当真让彭城行宫上下焦躁不已。

到了共主来皇藏峪的第三日,彭城行宫到底是按捺不住,这一日天气晴明,那边境的层层关卡外,峡谷的羊肠小道里,忽地便出现了一台车轿,虽规整却不甚华丽,只是略略做了些装饰,其上抬了一位娇客,待走近了关卡处,轿帘打开一半,露出一张俏丽的面容来。

正是钟皇后,她缓缓下了轿,立时便有婢女上前扶了一把,她轻咳一声,道,“去扶公主。”

那婢女得令,这便回身往那车轿中再探手,这便接下来一位打扮得千娇百媚的北廷公主姜陶。

眼见了前方的边境关卡,姜陶连声叹气,走过来抱住了自家母后的胳膊,晃了几晃。

“母后,做什么要这般简陋出行,没得叫那我姐姐笑话显得咱们北边寒寒酸酸的。若不是先前答应您的,我此刻都不想来了乘了一个时辰的车,腰都要断了!”

钟皇后心中虽装了事,随意敷衍了两句,“既然阿陨来了皇藏峪,那自是有心归家,数日不出,还不是拿个架儿好让咱们去请?先前母后没想通,那一日你的话倒是点醒了我横竖是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闺女,还能不听我的?再者说了,你那姥娘也跟着她你姥娘从前视我为眼珠子,疼我疼的贴切,见了我自然要随着我走的,这之后既拿住了你姥娘,你姐姐还能跟咱们犟下去?”

姜陶叹了口气,靠在了自家母亲的肩膀上,撒娇似的蹭了一蹭,“多好的日子啊,叫我这姐姐给搅合了。,如今忱哥哥也不知道去哪儿,我这心里头油煎似的别叫我姐姐身边那个小狐狸精给勾搭了才好”

钟皇后瞪了她一眼,只觉得自家这小女儿近来说话随意了许多,很是不满,“一个未出阁的小闺女,说的都是什么话?别说你是北廷的公主,便是小门小户出身,这话都不能再说。”

姜陶自觉在母亲面前失了言,吐了吐舌头,立刻拱进了母后的怀里撒娇,钟皇后自是绷不住,也便罢了。

钟皇后自顾自以为江南共主拿架子,实际上,雪浪来到皇藏峪三日,便害了病。

先是整日的浑身发烫,间或有些乏力。

芸娘这一回没跟来,雪浪也没个什么人商量,姥姥那边是万万不能知会,以免听了又瞎着急跟来的太医早就被姥姥买通,若是由他瞧了病,怕是分分钟传进姥姥的耳朵里。

不行不行,决计不能叫姥姥知晓自己的身体状况,雪浪坚决地摇了摇头,这便吩咐身边人知会了云叩京一声儿,叫他去皇藏峪左近的村镇寻个郎中来。

云叩京自是知晓雪浪身有旧疾,心急如焚,到底还是理智的,从萧邑县城里找了一位坐馆的大夫,想着能靠谱些,只是那大夫诊了半天脉,摸着胡须,好一时才冒出一句话来。

“女菩萨这情况有些不妙”

瞧这大夫的脸色,再想到从前太医对自己的诊断,雪浪心下早有底,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可是得了绝症?”

大夫站起身写方子,并不作答。

雪浪又是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心有不甘,再问了一遍,“大夫不必瞒我,若是绝症大可直说。”

大夫心里也没底这位女菩萨除了有些发热之外,也没什么别的症状,到底该如何医治的好?

他还未想好如何作答,又听这位女菩萨“嗯”了一声,再问,“大夫可是为我可惜?可惜我这青春大好的时机,竟染上绝症,命不久矣?”

大夫到底是停了笔,摸着胡须斟酌道:“您先退个烧,若是绝症的话,倒也不急在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