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周曜佯装发怒道。

“殿下信不信我不重要，重要的是若是殿下强行救下那些本应死去的人，那他们偷来的岁月将由殿下偿还。”

察觉到周曜的不为所动，芍药追问道，“如此，殿下还觉得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资格吗？”

这毫无感情的质问的语气使周曜想起她曾经无数次与系统001对话的场景——

“你注定是周昱的垫脚石。即便如此，你也要进行无谓地反抗吗？”

倒是让陷入回忆的周曜她一时忽略了对方刻意提高的音量。

“没有什么人是本该死去的，”周曜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们是大齐的百姓，而保护大齐的子民是我的责任。”

面具带了那么久后，似乎也骗过了周曜她自己。

虽说她有些疑惑于自己的无私奉献，但她的声音依旧显得极为铿锵有力，坚定不移。

没等周曜觉察出不妥之处，系统001就出声道，“是她！”

“谁？”

“芍药。周昱身后的能人异士之一，若说褚莲他是精通卜卦，能算尽天下大事，那么芍药她就是眼断生死，甚至能替人换命。”

尽管系统001的话语超过了周曜的认识，但是不知为何，她内心深处总觉得这不过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伎俩。

宛若她曾经达到过比这些更高处一般，所以才有种站在山顶俯视这些的错觉。

“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周曜随口一问。

“有的，就是她是周昱身边唯一一个没入他后宫，反而和周昱另一个手下纠缠不休的人。”

周曜倒是没有被周昱的做法震惊到，从他向来只和容貌姣好的女子聊天，她就知道了。

反倒是系统居然如此老老实实地回答着她有关周昱的问题，让周曜有些疑惑。

系统似乎自知有些奇怪，他立马补充道，“当然了，阿曜你也别想了，芍药可是愿意为了周昱去死。”

“嗯。”

周曜一边敷衍起系统，一边确定了对方一定向她隐藏了什么。

而面对着周曜的感人肺腑的发言，芍药“噗嗤”一声，孩子气地笑了出来。

似是扯到了脸上的伤口，她随即收敛了笑容。

芍药她弯着眉说：“但是殿下是我的救命恩人，作为回报，我会让殿下活到三十的。”

听着芍药宛如江湖骗子的发言，周曜仍然好脾气地说：“承蒙厚爱。”

“谅姑娘因为身体不适，才说出如此无心之言，故不予追究。望姑娘引以为戒。”

尽管已经知道了芍药她的不同之处，但是周曜仍然装作是对此一无所知，而生性大度宽容的皇子的模样。

甚至她还体贴入微地给对方了个台阶，免去了对方的不敬之罪。

然而，芍药却一点都不领情。

“殿下你是个好人，所以你一定能活到三十。”

芍药她看着周曜的头顶，似是许下诺言，又宛若是自娱其乐。

她的声音欢快无比，就像是遇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般。

听着芍药她近乎天真的话语，周曜又一次怀疑起系统001的话来。

不过所幸，芍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正色道，“不知殿下能否允许我去看看那些人呢？”

就这短短的不到一炷香时间来看，周曜从芍药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对生命的敬重。

而芍药她现在因为救命之恩，而说要助她活过三十岁的话，在周曜听来极为不可信以及莫名其妙。

于她而言，芍药就像是个不定时的炸弹，不知何时会引爆。

只不过是因为不知道芍药究竟是如何改人生死的，所以周曜才放弃了除去对方的打算。

至于芍药她的结局最后究竟是炸伤她周曜，还是炸死他周昱，也还尚不可知。

因此，听闻芍药的要求后，周曜首先思考的是要不要再派些人手来监视起这个不稳定因素。

“也好，只是姑娘现在不宜走动。不如多休养几天，再去也不迟。”

一直留心着芍药的周曜她察觉到对方眼中的疲惫，于是准备唤来一位奴婢照顾她休息。

此时，周昂与吴乔木隔着门对立而站，气势紧张。

而被周曜推开的木门，刚好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望着走出来的周曜，他们两人宛若达成了共识一般，同时深沉地对视了一眼。

如同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他们俩将目光飞速移开，转而盯着周曜，似乎都在嫌对方碍事至极。

“殿下。”

到底是因为有外人在场，周昂最终还是选择隐藏好自己的身份。

想着，他再次阴狠地看了一眼吴乔木，而后随口扯道，“朝廷回信说三日后到达。”

听闻周昂的声音，周曜抬眸仔细地打量了一眼周昂的神色。

也不知他来了多久，是否听到了她们之间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