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章(2 / 2)公主她横刀立马(双重生)首页

顾衍逼近她,神色比起方才更为认真:“公主与下官由圣上指婚,正门入府,拜过天地,为何不是。”

两人距离现下相隔不足半寸,重睦根本不敢乱动,耳根亦早已红透:“本宫知道了。”

话音未落,屋外仿佛救命般响起敲门声:“公主,纪将军到府,请求面见。”

重睦闻言立刻推开顾衍,回应慈衿:“请他在客房相候,本宫半刻后到。”她端坐于铜镜前扎紧马尾,又扯正衣襟,抬手取佩剑时还不忘叮嘱顾衍:“顾卿今日便好生休憩,本宫不再打扰。”

话毕又觉他先前力道全然不似需要休整之人,遂改口道:“还是一起去。纪棣所查之事,本宫本也会再告诉顾卿。”

两人并肩行至客房时,纪棣一身黑衣盘腿坐于屋顶之上,饶有兴致地盯着那机甲犀牛喷出水雾,哪怕看见重睦进入院中亦不为所动,非要等到他看腻了犀牛方才飞身而下:“见过大将军,见过驸马。”

他便是除封知桓与程况之外的第三位副将,与另外两人不同,纪棣并不擅长骑射与兵器作战,唯暗器轻功一绝,来无影去无踪。

抚北营中月月考勤,他大约有二十多天不在营内,均被重睦派出暗中探访敌营境况。

上一世他险些死在渊梯人大帐之内,却还是拼出血路将渊梯大军即将改从云邕关西路进攻之密报送出,挽回近十万大军折损,这笔恩情,抚北营上下始终铭记于心。

而此次重睦派他去查探之人,则是乐繁太主。

直到燕都城破,重睦才知朝中许多官员都与渊梯人暗中勾结,克扣平城军饷中饱私囊事小,开发浮禺山矿产贩卖与刺探军情通敌叛国者亦不在少数。

所以这一次,任何值得怀疑者她都要先发制人,赢得先机。

但纪棣密报中所述乐繁太主所求,却并非与渊梯战事相关。

太主与安国公如今膝下共有两子,但在大约三十年前,曾有一子与二皇子同时出生后不幸早夭。

但其实那个孩子是被换进宫内,与安国公之妹江昭容所生死婴调包,成为“二皇子”。

后来之事再简单不过,“二皇子”参与了徽定之乱,由那时的抚北大将军率军镇压,身首异处。

乐繁太主由此恨透封家与抚北营,自重睦代舅从军后,处处针对,皆由丧子剧痛所致。

重睦合上密报递给顾衍,沉默许久才又看向纪棣道:“确信姑祖母与渊梯并无瓜葛是好事,以免将来误伤无辜。”

既然任务已经完成,纪棣自行礼告退,独留抚北营密钥鹰爪,等待重睦下一次飞鸽传钥。

将密报收进袖中,顾衍看出重睦情绪不振,安慰道:“徽定之乱涉及皇权,大将军是为守护帝位所迫。”

“顾卿,”脑中忽地掠过一幕血色交加,重睦不免胆寒:“舅舅于宫内斩杀三位皇兄,而后才由父皇下令处置另外两位涉事皇兄。”

她甚至不敢继续深想,若舅舅有意为之,就等母妃诞下皇子。

前面所有阻碍都已铲除,母妃之子便可顺理成章入主东宫。

不过因着舅舅不幸命丧关外,一连串计划才被迫中断。

“大将军为九皇子前程铺路,”牵起她泛起寒意的双手捂在手心,顾衍正色道:“为封家未来加注,并无错处。”

但他不解:“公主手握兵权多年,为何从未想过扶持九皇子。”

“皇位浴血,本宫不愿他险境求存。”重睦垂眸,也不瞒顾衍:“父皇允他和十皇弟跟随左右丞相与太傅共同监国也仅两年,立储之事尚无定论,怎敢妄度圣意。”

但她也知道比起十皇弟那小草包,自家弟弟智勇双全,是更适合的王储人选。

“公主可曾想过平定外患之后,”即使院中现下仅剩他们两人相对而立,如此大逆不道之语,仍旧不得不压低声音:“若下任君主无能无德,如何守成。”

正如永康帝当年一己之力坐镇江山,始终难料后人不知珍重,迫使大周再次为渊梯所难。

满腔心血,于燕都城破时付诸东流。

“又或十皇子亦明君治世,但他并非公主同母所生亲弟。”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若十皇子登临帝位,必不会再允重睦掌此大权。

“九皇子身后最大筹码便是抚北营,一旦夺位落败,抚北营随之大权旁落时,才是他真正险境。”

那个位置如今对他们母子三人而言,唯有去争才有活路。

重睦倏地将手抽出,显然从不曾想过如此深远将来。

上辈子她一门心思为着穆朽与舅舅报仇,只顾蛮力与渊梯人相搏,加之也算死得早,根本无暇顾及阿旸将来如何。

但据她所知,至少在今后十年间,镇元帝都未松口提及立储事宜。

阿旸更是成日斗鸡走马无所不为,娶妻自立王府后乐得做个闲散王爷自在逍遥,彻底将监国这摊子麻烦事扔给了十皇弟。

直到渊梯大军兵临城下,镇元帝携一众宫眷百官南下避难,阿旸却在启程前日从宫中溜出来寻她,言之凿凿:“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本王不做那只知逃难苟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