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姐,请问您最想合作的男演员是谁?”一个记者问。 面前穿着白色礼服,一脸明媚的女子闻言,有些失神。 左夜是2031年最炙手可热的明星。 她的人生被网友成为开了挂的人生,自小出身军政大院,学习成绩极其优异,六岁上学,一路跳级,十四岁考进少年班,十五岁就上了帝都大学物理系,19岁出道,二十一岁成名,出国进修表演系。 昨晚她刚凭借一部恐怖悬疑片直接成了三金影后,年仅27岁的她也成了圈内最年轻的大满贯影后,再加上她自身巨大背景加持,任何关于她的流言蜚语不经传出就已经被公关掉了。 难得采访她一次,媒体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爆料机会。 左夜看着镜头,一双明眸里面充满了遗憾:“我最想合作的男演员是陈非。” 此言一出,所有的记者都沉默了,就连不断闪烁的镁光灯一刹那也有些凝滞,在00年代,如果说娱乐圈中陈非第二,那就没有人敢称第一,生前是经典,死后是传奇。 陈非9岁出道,自小就生活在镁光灯之下,19岁凭借歌曲《天空海阔》一举成名,成为最炙手可热的新星。 自此之后,陈非之火一发不可收拾,却在他最火的时候因为抑郁症跳楼自杀,英年早逝,至今他的辉煌至今后无来者,他身上承载了一代人的回忆和青春,也是唯一一个在死后十几年粉丝不减反增,人气越来越高的男星。 提起他,原本轻松愉快的采访气氛也变得凝重了。 “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机会同陈非合作,08年的时候我刚从国外回来,那时候我14岁,我这人从小是不追星的,但是我身边很多外国同学都是他的粉丝,也会去看他的全球演唱会之类的。”左夜说:“我那时候不追星,但是也知道他,然后我回国了,朋友还拜托我帮他要Fely的签名,我说好。“ “我是7月6号回去的,7月8号参加的帝都大学少年班的单招,单招前一天我就在网上订了陈非9月份在帝都戏剧院的一场音乐剧,那张票现在还在我家里保存的好好的呢,结果10号我考试刚结束,铃声一响,我出门的时候,就听见两个监考老师在说话,说有个特别有名的明星跳楼自杀了。” “多有名,多好的一个人,怎么好端端地就跳楼了,这是其中一个老师的原话。”,左夜一提起陈非,话匣子就打开了:“然后张叔叔接我回家的时候,他车里面一直在放陈非的歌。 他是个当兵的,流血流汗不流泪,但是那一天他哭了,是我第一次见他哭,他一直絮絮叨叨跟我讲陈非的事情,说的就好像陈非不是一个明星,而是他的邻家大哥哥一样,我回到家里面,其实我家里面家教很严,吃饭的时候不能看电视,但是就那一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是我爷爷打开的电视,一打开到处都在报道陈非自杀,那是我们唯一一次吃饭看电视,接下来一年多,各大电视台都在报导,然后我就开始了解他。” “你爷爷也是他的粉丝?” “我们一家人都是他的粉丝,我入坑最晚,我外公认识他,是因为有品牌上的合作,我爸是在陈非作为慈善大使出席的国际会议见过,我爸爸还要了他的签名,回来的时候我爷爷就说了一句你怎么不给我也要一张。”左夜嘴角流露出来无奈的笑。 “如果有时光机可以让你回到过去,你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记者问。 “2008年7月10号陈非自杀的那天下午,逃掉下午最后一场考试,去帝都四季酒店把他从天台拉回来。” 接受完采访,左夜在助理的护送下回到酒店,她进到洗手间开始卸妆,帝都华泰酒店的卫生间也是极为豪华的,大理石的台面上摆满了各种化妆品。 左夜将洗面奶打成泡泡敷在脸上,然后拧开水龙头洗脸。 此刻她头顶的灯光已经变成了昏黄的颜色,周围还带着隐隐约约散发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左夜抬眼看向镜子,镜子中映出来一个束着马尾的陌生女孩的面孔来。 她吓的踉跄后退,面容失色,扭头一看,身后空无一人,她万万没有想到,只有在恐怖电影里面出现的场景竟然出现在自己身上了。 左夜闭上眼睛,只觉得这是场梦,可是当她睁开眼睛时候,镜子里面显示的依然是方才那张陌生而又青涩的脸,有些苍白,还很消瘦,衬托的眼睛格外大。 原主近视,带着一个黑色边框的眼镜不提,竟然还留着厚重的刘海儿,显的模样呆笨极了。 左夜将眼镜取下来,将刘海儿掀上去,仔仔细细端详了一下镜子中的这张脸,虽然比不了她曾经标准的上镜脸,可是一旦脱离了这个丑到爆的眼镜和厚重的刘海儿,脸型无可挑剔,比她从前五官英挺些,脸部轮廓清晰,可能有点不符合当今时代的审美,但是足够有特点,很有辨识度。 她低下头,身上的衣服也早不是酒店的浴袍了,而是格子衫和浅色的牛仔裤,脚上还穿着一双半新的匡威帆布鞋,她翻了翻衣兜,衣兜里面有一个医用口罩,还有半块橡皮,出乎她意料的是,另一个兜里面竟然装着一个手机。 呆笨的智能机上还是醒目的苹果标志,这让左夜很惊喜,她打开手机,一看还有QQ等功能,原主的QQ名就叫做的逃离。 个性签名就是:我渴望被爱又舍不得离开孤独的感觉。 头像是个一个非主流的少女大头照,很有年代感,左夜寻思着抽个空将QQ给改头换面,她将手机放回衣袋里。 她隔着衣服摸了摸自己的排骨胸,骨骼分明,一双腿更是瘦成竹竿了,左夜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怎样,上一世她是个喝水都会发胖的体质,坚持了大约四年不吃主食的苦日子才慢慢改变了体质,再加上锻炼才成了票选当之无愧的最完美身材的女星。 而此刻这个身体竟然一开始都这么瘦,这让左夜嫉妒。 此刻消毒水的味道更加充斥了整个洗手间,也有女孩陆陆续续从厕所走出来洗手,无一例外都带着各色的口罩。 “你知道吗?9(3)班的语文课代表早读的时候晕倒了,送去医院一查,发现是非典,已经送到医院去了,市一中都已经停课了,咱们也应该快了。” 左夜心里一咯噔,如果没错的话,她应该是重生了,而且还是重生到了二十年前非典盛行的03年。 这样一想,左夜的头微微有些疼,原主的记忆开始涌向脑海。 她的确重生了,不过巧合的是,她也重生到了一个叫做左夜的女孩身上 原主的父亲左贵死于一场意外,在出外工的时候从脚手架上摔下来,建筑工头赔了二十万块钱,息事宁人。 母亲李秋红带着她改嫁了现在的养父王建,王山自己还有一个正在念初一的女儿叫王珊。 王建游手好闲,属于月光族,别说是积蓄了,就连房子也是按月付的租金。 刚开始王山追求李秋红的时候对她还算好,为了讨好她,给她买了一个最新款的iphone一代,左夜掂着手中的手机,虽然苹果在她那个年代都已经出到十了,可是显然在03年能用上最新款的苹果,王山追李秋红的时候显然是花了血本了。 左夜冷笑,显然就是为了左贵的保险金嘛,后来李秋红同他结婚之后,王建就带着女儿王珊住进了左贵的房子里面,自然而然二十万的保险金也就成了他的了。 刚一搬进去还好一点,后来越发变了模样,自己作为入赘非但不以为耻,还整天对李秋红呼来喝去的,对于左夜也是非打即骂的,并且赌钱喝酒,把20万保险金全都输完了。 李秋红害的低声下气的去讨好王珊,二话没说,也给王珊买了个苹果作为见面礼。 可是王珊压根就不领情,还总觉得是李秋红亏欠她的。 左夜原本很争气,成绩优异,三年前考进了市一中附中,可是自从初二开始就开始不好好学习了,上课也总是跑神,成绩一落千丈,再加上小女生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这时候情窦初开很正常,她喜欢上了班草付辛,在日记本里面还写下了这个秘密,谁知道这本日记被一直喜欢付辛的杨洁偷偷看了,并且今天一大早左夜来到班里面,就看见黑板上写着左夜喜欢付辛的大字。 那个时代,喜欢一个人只能默默喜欢,要是传出去了,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再加上女孩子都要面子,左夜又气又羞,就跑出来了。 上课铃突然响了,几个女生立刻往教师跑去,左夜也戴上了往教室走去,她进教室的时候,很自然教室里面大部分目光都幸灾乐祸地看着她,左夜不理会,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她的座位上摆着几本书,还有一支派克钢笔,原主品味不错,文具盒外边贴的是今年刚好凭借《天空海阔》大火的陈非。 打开文具盒,里面放着几支花花绿绿的笔,也贴着陈非的贴纸,还有一部算得上经典童年回忆的《花样男子》黄星移的贴画。 “上课!” “起立。” 班长付辛站起来喊,左夜侧眼一瞟,也没有觉得他有多好看,按照她的一句话,自从粉上了陈非,她就再也吃不下任何男明星的颜了,别付辛了,就算花样男子里面的黄明也比不了。 “老师好!”所有的人站起来有气无力的说。 “同学们请坐。”李胜楠是9(1)班的班主任,刚从帝都师范大学毕业的新生,也是头一次带毕业班,长相很娇小可人,她一扭过来头,就看见黑板上还没有来得及擦的大字。 “值日生怎么不擦黑板?”李胜楠问。 班里面的男生发出来一阵哄笑,她前排的女生扭过来头冲着她得意的笑了笑。 付辛扭过来头看着左夜,有些恼羞成怒,左夜完全没有注意到付辛的眼神,她低着头还在翻看着花样男子的贴图本,平日里可是原主最宝贵的东西。 这时候陈非19岁,因为家庭变故,他不得不在英国大学大二念书中断回来谋生。 他虽然年少成名,不过尚未大火,在观众的印象里面自然不是天王巨星的存在,而是略有名气,从小到大没长残,中规中矩,绅士有礼貌的邻家乖孩子形象。 只要活着,一切都还有机会,左夜暗暗有些欣喜,不由自主在本子上面前用派克笔写下了陈非两个字,陈非,就算名字都那么好听。 “去擦黑板呀~”同桌马梅碰了碰她,小声提醒说。 左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值日生,她站起来往讲台上走的时候,台下一片嘘声,都是冲着班长付辛。 付辛当然知道左夜喜欢他,他也很享受被喜欢的感觉,但是同样追他的还有班花杨洁,长的漂亮,又会穿衣服,也会打扮,不像左夜畏畏缩缩的做出来自卑态。 男生都喜欢带出来倍有面子的女生,同左夜相比,杨洁家里面又有钱,又有颜值,自然而然,全班都觉得杨洁和班长更般配。 左夜走上台,拿起来黑板擦将这几个字给擦了,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同杨洁眼神交汇,杨洁露出来一丝得意的笑意。 “都别说话了。”李胜楠用黑板擦敲了敲桌子,这才让那些闹哄哄的男生暂时安静下来:“现在开始上课。” 左夜的头微微有些发晕,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这一声可了不得,在这个流感盛行的年代,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是了不得的大事,李胜楠立刻停止了读书,关切地问:“左夜同学,你没事吧?” “没事。”左夜摇了摇头:“只是嗓子有点痒。” 杨洁扭过来头,看着左夜无精打采的模样,心生一计,立即捂着鼻子嚷道:“哎呀,老师,你看她脸都不好了,是不是得了非典了?我看9(3)班的那个语文课代表发病的时候就是这症状!” 左夜说一惊:“我没有得非典。” 可是她还是低估那个年代的人对于非典的恐惧,只不过一句话,她周围的同学全都收拾了桌上的书本以迅雷之势远离了她,到了后边和别人同坐,也就三分钟,左夜前两排和后两排空无一人,她有些手足无措,扭过头来看着唯一一个没有动的马梅,正要拉着她说些感动的话。 马梅看着左夜伸过来的手,小心翼翼往旁边挪了两个座位,然后看了一眼左夜,欲言又止。 “左夜同学,要不然你先去医务室量一□□温吧?”李胜楠也有些担心,看着左夜说。 左夜吸了一口冷气,也顾不得别人的眼光,刚一走出教室,在去医务室的路上,她就加快的脚步,一路小跑着过去了,她也有些担心,万一真的染上了非典那可就麻烦大了。 到了医务室,角落的椅子上坐着七八个学生正在量体温,校医递给左夜一支消过毒的体温计,示意左夜去一边量体温。 左夜站在角落里,一边量体温,一边翻看墙上的日历。 现在是2003年5月21号,正是灾情高峰期,现在应该北京的专家应该已经研究出来疫苗了,开始试验,不出一个月,全国范围内的疫情就可以得到有效的控制。 这场灾难顶多就一个多月了,左夜松了一口气,她将体温计拿出来,一看不得了,心猛地一跳,竟然三十八度七! 她当即就被送去了医院住院观察,左夜活到这么大,除了刚出生剖腹产在保温箱里面隔离了十几天,还没尝过别隔离的滋味呢,看着医生护士在她身边走来走去,她整个人烧的昏昏沉沉的,不一会儿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