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伤痕累累的修士,带着十几个常年被幽禁虐待的女孩,跌跌撞撞回到了破败宅院。外头暮色四合,天幕笼罩,秋天的乌鸦在枝头呱呱乱叫,环境更加诡异恐怖。
明芄颓然坐地,抱住脑袋,不敢去想象秦舞天的死状,虽然同她只见过两面,相识不超过两个时辰,但她却是第一个死在她面前的同伴,也让她第一次见识到了人界的残酷。
公孙傅疲惫地坐着,一边撕下布条当纱布给腿止血,一边安抚惊魂未定的女孩,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女孩子,知晓是眼前两人救了她们,心怀感恩,翻箱倒柜找出了一瓶金疮药,递给公孙傅,又给两个救命恩人倒了水。公孙傅接过药,喝了水,这才有机会问她:“你叫什么名字,你们是怎么落道邪修手上的?”
“邪修?”女孩怯生生地反问。人间平凡的少女自然不明白这个词是何意。
公孙傅敷了点金疮药在腿上,说:“就是那个蔡老板,和虐待你们的那伙人。”
女孩了然,将自己的经历娓娓道来:“我叫琴儿,四岁那年,爹娘把我卖到悬衣楼,其他妹妹们也是被卖来的。主子把我们关到这里,一步也出不去,只是每日练舞,舞跳得不好就用藤条抽我们。如果仅是这样,倒还好,因为有得吃,饿不死。可是,后来我有几个很好的朋友,主子把她们叫过去,就……”说到这里,琴儿眼神怯懦,声音低了下去:“她们就再也没回来……我和剩下的妹妹都很害怕,怕她们已经死了。”
明芄和公孙傅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想到那个刀阵,困死在下面的恶鬼怨灵,其中恐怕就有琴儿的朋友。
夜风吹过,萧瑟的黄叶滚滚而下,今夜云霾浓厚,月色晦暗。明芄收起两件兵器。公孙傅起身道:“邪修说不定会杀个回马枪,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
说到一半,话音戛然而止,他弹起来喝道:“什么人!”
明芄也迅速抽出兵器,警惕地望着外头。上方不甚浓密的树杈间沙沙作响,一道人影自上而下飘逸地落在灌木丛里。
那人体型高大修长,一身黑衣隐匿在夜色里,大大方方地走到他们面前,在一丈远的距离停步。
“登徒子!”明芄咬牙切齿指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昨天还有今天白天的是不是你刻意安排?!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莫蹉跎一撩头发,扯出一个潇洒的笑:“这么多问题,小妹妹要我先回答哪一个。”
“姑奶奶我没空跟你耍贫嘴!!”明芄暴喝,湛金枪往下一戳,戳得地上裂出一张蜘蛛网,后头公孙傅吓得肩膀一缩。
莫蹉跎轻咳一声,收敛了欠揍轻狂的样子,负手道:“好,我一个一个回答你。”
明芄眯眼看着他,他说:“我的确是个普通凡人剑客,这点没有骗你,只不过,和第一次见面时候的自我介绍有那么一点儿出入的是,我并不怎么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