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芄“嘶”了一声,撑着膝盖咬牙站起来,道:“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当她定睛细看横在路上的那物,瞳孔猝然收紧,心脏狠狠打了一个突。
三五具女孩的尸体,被咬得血肉模糊,内脏涂地,睁着大眼睛无神地注视着她。
除了女孩,地上还散乱着十几只桀奴兽的尸体。
这时,她们才闻到附近的蔓延的血气,令人作呕。女孩明显是被桀奴兽生食无疑,但桀奴兽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秦舞天检查了桀奴兽的尸体上的伤口,冷静地说:“是被剑砍死的,而且,应该是柄修士的灵剑。”
明芄忍着疼爬了起来,拍落衣襟上的灰尘,道:“很可能是龙游谷的乐陶和公孙傅。”
说话间,前方突然传出异样又诡异的打斗动静,兵器刺破血肉的声音,同豺狼撕裂衣帛的响动混合着,被一阵阴风刮进了二人的耳中。
好像,还有个年轻男子隐忍却痛苦的嘶吼。
她们对视一眼,神情肃穆,明芄抬手握上了兵器,秦舞天将铁剑抽出一节,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她们如黑夜中的夜枭,谨慎又安静地站立原地。
“畜生!别过来,别过来……救命!”
突然,前方的人凄厉决绝地喊叫起来,音量几乎要将此处不甚宽敞的地道掀翻。音色有些熟悉,明芄头皮一炸,叫道:“公孙傅!”
她脸色豹变,发足狂奔,秦舞天跟上。前方洞璧上的蜡烛发出微光,方寸之地被幽幽照亮,很快,她们看到一群狰狞的桀奴兽,足有二十多只,如狼群在围攻大型猎物,兽群也正疯狂嘶咬着中间的男人。而公孙傅也竭尽所能地同这些畜生缠斗,但每刺中一只妖兽的腹部软肋,他的腿上就会遭一下撕咬,很快,灵力耗尽,体力不支,伤势严重,他只能半趴在地上,拿剑疯狂舞动,阻止桀奴兽上来啃食他的肩膀脖颈,负隅顽抗,狼狈至极。
当机立断,九折湛金枪哗啦啦地响!明芄如利箭般飞出,上前解救公孙傅于苦海。
秦舞天捏起一张符篆,刹那间,刺目的光芒几乎闪瞎了桀奴兽的绿眼珠,洞里亮得如同白昼。桀奴兽与豺狼体型相当,习性也相似,是夜间活动的妖兽种类,自然畏惧带有温度的光线,而那符篆发出的光芒还带着强劲的灵力,如一阵旋风挂走了桀奴兽周身自带的黑烟,它们疯狂地咆哮,却又畏惧那光芒,很快,领头最大的那只掉头奔逃,剩下的也“呼啦”一下做鸟兽散。
符篆燃尽,也耗尽了秦舞天最后的灵力,她终于支撑不住,膝盖一弯半跪在地,一手按住着胸口大口吸气呼气,一手扶住洞里的墙壁才能勉强保持上半身不倒。
明芄一枪桶穿最后一只桀奴兽,那怪物被捅得悬浮在空中,四爪狂躁地狗刨似的摆动,最后尖锐哀鸣一声,爪子无力地垂下。明芄抡枪甩了桀奴兽,上前蹲下查看公孙傅的情况,他看到明芄,脱离险境,绝处逢生,紧绷的神经一松,颓然倒在上。
明芄艰难地扶起他,摸出几颗疗伤的丹药教他咽了。公孙傅打坐片刻,好不容易喘匀了气。
看着他浑身血肉模糊,明芄瞠目道:“到底怎么回事?”
公孙傅呼吸猝然一顿,竟然抚着胸膛,悲痛欲绝:“我的错。全是我的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