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不对。
“大堂姐……”没多久,李令雯又回来了,双脚站在门外,小心翼翼的探了个脑袋进来。
公主一抬眼,就对上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珠。
到了嘴边的火气,又被她生生吞回去了。
她招手:“进来吧,什么事?”
李令雯垫着脚小跑进来,手里捏着一封拜帖:“是承恩伯府的纪四小姐,她想见您……”
公主凝眉看向她,语气里满是不耐:“那是什么玩意儿?”
李令雯:“……”虽然被吓到了,但李令雯还是尽职尽责的提示,“就是先皇后的娘家承恩伯府,您的表妹,纪晗,在纪家行四。”
公主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不客气的甩出一句:“不见!”
李令雯吓得脖子一缩,捏着拜帖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然而到了公主府大门前,纪晗却不肯走,还嚷嚷着骂道:“你胡说!公主是我嫡亲的表姐,她怎么会不见我?是不是你怕我抢了你的风头,故意阻拦?”
李令雯在她堂姐面前乖巧,但并不代表她本身是个多么胆小怕事的人。
听了纪晗嚣张的指责,她脸上不见丝毫恼怒,顶回去的话却让纪晗分外憋屈:“纪小姐,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能在本郡主面前张牙舞爪?别说本郡主没阻拦你见公主,便是阻拦了,你又能奈我如何?”
纪晗气得脸都红了,可又不敢真的拿李令雯如何,对方毕竟是郡主之尊,哪里是她一个伯府小姐能比的?
更不提她嫡亲的姑母、先淮南王妃纪芷涵是因涉嫌毒害皇后而畏罪自尽的……
纪晗灰溜溜的爬上马车回了承恩伯府。
一大家子的人,从老夫人到她的姐妹们,全都在正房的厅堂等着她,眼巴巴的追问:“如何,公主应下了吗?”
纪晗憋了一路的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应什么应啊,我连表姐的面都没见着!”她不肯自己背下过错,便往李令雯身上推,“都是那个了李令雯,她怕表姐见了我之后喜爱我超过她,便从中作梗,拦着不让我见表姐……”
承恩伯老夫人沉着脸怒骂:“好一个不要脸的小蹄子!这李令雯是谁,她家父母都不管教的吗?”
底下一群人谁也没有说话。
就连最初抱怨指责李令雯的纪晗,都不由得脸色一,嘴角抽搐的想,她们家越来越不济多半都是因为她祖母这张嘴吧?
老夫人骂了一阵,没得到应和,不由得心中更怒。
她眯着眼睛扫了一圈儿子媳妇孙子孙女,见他们一个个的面如土色,不由得骂道:“大年下的你们一个个丧着脸给谁看?我老太婆还没死呢!!!”
她儿子,被降了爵位的承恩伯忙不迭的跪下去,颤声道:“老母亲您息怒啊!”
其他人虽然不太愿意,但也跟着跪了下来。
一通讨饶,倒是将老夫人安抚了不少。
但她还没忘记先前的事,固执道:“那个什么李令雯,她是哪家的,你们去把她父母给我叫来,我老太婆倒是要好好教教他们怎么养闺女!这样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家才能教出来。”
一家人都傻了眼,他们家老太太这是……老糊涂了不成?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把老太太最宠爱的大孙子纪文盛推出来解释道:“祖母,您可别再胡说了!那李……李令雯,是淮安王的女儿,陛下亲封的郡主!”
老太太当即一愣,也不知怎么的,脑子里一下就回响起了自己片刻之前叫骂的那些话……
“祖母!”
“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