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王妃才笑了笑,继续道:“虽然公主您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但在我们这些长辈眼里,无论您多大年纪了也都还是个孩子。任何事情,都不需要您一个人瞒在心里独自扛着。要记得,您头顶这片天空,始终有长辈们替您撑着的。”
镜王妃语声轻缓,柔软的像是丝滑的锦缎拂过公主的心间,却生生惊得公主心跳如擂鼓:“我……”
有那么一瞬间,公主险些将埋在心底的秘密脱口而出!
然而话都到了嘴边,却还是被她强咽了回去,心底里有个声音在大声而尖锐的提醒她,不能说。
若是别的事情,以镜王妃的聪明,说了也许是帮助。
可重生?
这么荒谬的话题,怎么能对她提起?
更何况,若是让镜王妃知道,上辈子这时候肖煜已经死了,她能冷静的下来吗?
这种痛苦,公主觉得,她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够了,没必要再多拉着一个人陪着承受……
于是,话在嘴里打了几个转,却又转息间被公主咽了回去。
她强撑着镇定,笑了笑说:“姨母说的话,鸾玉记在心里了!您放心,我知道自己的斤两,以后若是遇到不能解决的麻烦,定然不会忘了姨母您这位女诸葛的!”
镜王妃深深的叹了口气,知道多说无益,也就不再浪费唇舌,转而说起了别的无关紧要的话题。
公主乐不得,陪着她说了许久的闲话,又留镜王妃在云熙台吃过午饭,直到听说承恩侯府的人离开了,才将镜王妃送回含芳殿。
皇后和镜王妃坐在一起,好姐妹似的拉着手对镜王妃抱怨:“沁芳姐姐,今天可辛苦你了,我家这姑娘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镜王妃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公主,笑着说:“娘娘您这么说,可让我没法接话了,比起公主来,我家那个混小子,不是更气人?”
闻言,公主倒是来了兴趣:“肖煜哥哥怎么了?”
前后两辈子,她同这人的交集都不算多,重生之后匆忙将肖煜定为驸马,也是看在她母后与镜王妃的情分上,想要救这人一命。
顺便借此契机改变上辈子的命运轨迹。
但认真说起来,她对肖煜的印象,除了身体弱、脸长得好看外,再无其他。
如今听镜王妃这般抱怨,难不成这肖煜还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主?
镜王妃笑吟吟的说:“那小子啊,成天不着家,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皇后娘娘您就知足吧,自打您有孕,公主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随侍左右,什么都替您张罗完了,您再有不满,那可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公主被夸得脸红,但还是很好奇,肖煜到底做了什么?
镜王妃打趣的瞧了她一眼,才说:“还不是那个沈肃,最近拉着我们肖煜,说是定州那边有一位名医,能治好肖煜的顽疾……这傻小子,就跟着人去了定州!”
去了……定州?
公主一时反应不过来,她以为自从她改选了肖煜、又缠着父皇下了赐婚圣旨后,以沈肃的小肚鸡肠,理所当然应该同肖煜掰了才是!
可现在,俩人不仅没掰,反而还同去了定州?
沈肃他到底想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