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小查子干咳一声,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遂挑眉看向花云容,他倒想看看花云容会怎么说。 此般虚张声势,花云容与越澜都看了出来,小查子现在就是一只没了爪牙的猫,任凭如何炸毛,都不能产生任何伤害。 越澜真好。 瞟了越澜一眼,花云容得意一笑。 转而逼问小查子:“就算我家越澜没抢你的药,你解决了这次,下次又准备怎么解决?” “我……” 小查子垂眼,差点就暴露了。 而如此默不做声,在花云容看来,就是默认了没有办法。 花云容继续说道:“此次我家越澜抢了你的药,却给你带来了两个好处。” “两个?” 花云容理所当然的点头。 “当然,一个是有了后继压制的解药,还有一个则是你到时很可能不再受销蚀丸的担惊受怕之苦了。” 小查子的眼顿时就亮了起来:“有治本之法?” 闻言,花云容闭眼颔首,端是一副高深莫测之样。 小查子心中却是一个震颤。 他很清楚的知道,其实对方根本就不需要告诉他这件事,毕竟欠他的,对方已经还了。 以后如何,各自听安天命。 况且盟友一事,他根本就没怎么帮到对方,甚至,最初还是他将对方给掳到了春秀居。 可对方,却是将这样的事情告诉了他,甚至隐隐表达着,以后的压制解药会给他送来,等研制出治本解药,同样会送他一颗。 一种感动在心间蔓延,一种坚定在眼中浮现。 小查子对花云容许下了承诺:“以后有我能做的事,尽可找我。” 当然,还有一个前提条件在小查子的心中响起:只要我们不为敌。 越澜暗自颔首,对小查子的印象上了一个台阶。 花云容摆了摆手道:“不必如此,我只是见你和和圆弟弟一般年纪,就在那个变态大公公手下生存,不忍而已。” “既然事情办完了,我就先回去了。” 花云容捂嘴打了一个哈欠:“我现在很想睡觉。” 越澜闻言,又一个打横抱起花云容,正欲离开。 “请等等!” 小查子叫住了两人。 花云容不解的转头看着小查子:“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小查子看着花云容,眼中的感情,很真诚。 “小查子在此想提醒姑娘一句,你可以理所当然唤着这位少侠,可姑娘你现在的身份,这般唤着少侠,一旦落入不怀好意的人耳里,对姑娘你来说,会是一场祸难。” 听得小查子这一番话,花云容怔住了,随即微微一笑:“谢谢你的提醒,以后再聚。” …… “越澜,其实我一直小查子是昧着良心的,我给他说解药的事情,也只是想对得起我自己,以后也不会再和这个人有任何交集。” “现在看来,其实小查子的良心,还是没有被遮掩住的。” 瓮声瓮气的声音自越澜怀中透出,让越澜不由紧了紧怀抱。 飞跃中,越澜沉声说道:“我此前对匪类深痛恶觉,你说过,你带我看好的。” “没有人是一味的坏。” 同样,也没有人是一味的好。 这句话,越澜没有说出口,而花云容,也不是一个无脑的女子。 经过一夜沉眠,花云容心情颇好,不到辰时,便醒了过来。 至于早起去请安之类的,花云容觉得,还是算了吧。 唤了丫鬟进房梳洗却久久不见人影,心中明白,这恐怕又是一个刁难。 花云容只得自力更生了,只因无人帮忙,所以这一身从头到尾就显得颇为随便了些。 柔顺的秀发只是草草扎在了身后,衣裳,还是昨日的衣裳。 刚一推门,正欲走出,上方凭空浇下水来。 花云容瞬间做出行动,身子后仰,一个后空翻翻进了屋子。 打开的门外,传来铜盆落地的翻滚声。 花云容抖了抖沾水的裙角,无甚表情的走到了门外。 看着门外浸湿的地面,落地的铜盆还有两侧各倒着的棍子,花云容一瞬间明白了这一出恶作剧。 玉指轻触铜盆,冷得彻骨,同样也使花云容冷了脸色。 昨夜花云容与越澜回来,已经很晚了,没见着铜盆,临睡前花云容也不曾听见响动,可想而知作弄她的人是在她睡熟后。 那作弄她的人又如何知道她什么时候睡熟? 她们,可是才见过一次面。 由此可见,作弄她的的人是今日特地起早来做这一件事的,并将指派服侍她的丫鬟调走,为的,就是让她淋上这么一盆冰水。 哪怕这是炎炎夏日,一大早起来,温度其实并不高,突兀的淋上这么一盆冰水,若换了一个身体柔弱的人,肯定会感染上伤寒。 到时候,又不知会有什么样的手段。 花云容无法不以这么大的恶意来揣测,昨日她见的那些,可都不是小孩子了。 玉指自铜盆上收回,花云容搓了搓手指,神色不明。 一早的好心情早在触碰到铜盆的时候就没了。 起身离开,花云容饿了,等她吃饱了再来想办法。 下了阶梯,右脚刚踏上地面,脚下兀的一滑,整个人控制不住平衡的向后倾倒。 这若是摔倒了,身后又是阶梯,肯定得伤筋动骨。 电光火石之间,花云容急智反应。 左脚向后抵住阶梯,止住了后倒趋势,但右脚却还是踩不住的滑动。 两条修长的腿直接接触地面,摆成了一个一字形,有衣料摩擦,花云容的身形总算不动了。 摸了一下身侧地面,花云容只感到手中一阵油滑。 这地面,是被人给涂了某种清油了。 一种火气突突突的从心中燃起,直往头上冲。 气得花云容想要握紧拳头,都无法成功,因为手中有油,很滑。 虽然花云容没有内力,但也是从小练过的,有一点底子在,所以才能应对这发生的一切,可如果她花云容真的只是一个柔弱女子呢? 可见,这一切都是被算计好了的。 先是一盆冰水浇透整个人,然后这个人不管是生气还是委屈,都势必会带着这样一身对自己有利的湿冷,去找对这个人好的人,也就是安王告状哭诉。 而这个人只要踏出一步,就必是摔倒的后果。 且这一摔的后果,还不轻。 根据刚刚摔倒的趋势,花云容判断出,整个人倒地的时候,上半身全是倒在阶梯上,也就是说,腰必定摔损。 摔下之后,整个人因腰部受损而无法动弹,那势必只能带着一身彻骨的冷躺在原地等待他人发现。 而这个院子里,人,刚好没有。 按常理来说,花云容这伤寒,是得定了;这筋骨,也肯定会因为拖延治疗时间而严重。 这一伤,药就来了。 那这药里面,谁会知道有什么东西呢? “好,好,真是好极了。” 花云容闭紧双眼,一连道了三个好字,每说一个字,都可看见她唇内的牙关紧咬。 以花云容的性子,其实是不易动怒的,可这一次,真的是让她生气了,很生很生气。 左手试了试到阶梯的距离,还差了一部分。 借着衣料的摩擦,花云容艰难的调整着自己的身体。 等整个人上半身躺在阶梯上时,花云容显得有些狼狈。 花云容盯着院门方向,眸色冰冷。 你们不是想要这效果吗? 那我就配合你们玩一下! 花云容这一躺,这一等,就等到了午时,正是用午膳之时。 安王见饭桌上少了专门接回来的一个人,就让丫鬟去花云容的院里,唤花云容来用午膳。 丫鬟接到示意,在出门后赶紧吩咐了几个小厮丫鬟去将花云容那里处理干净,自己则是迈着小步,缓缓而去。 等丫鬟到了,原地根本不留一丝痕迹,花云容也被送到了床上躺着。 丫鬟转身离开,在剩最后一截路时,快速的跑了起来,到前厅内时,已是涨红了整张面颊。 “不、不好了!” 安王一摆筷子,脸色难看:“什么事不好了?月雪呢?” 丫鬟喘着气答道:“月雪小姐、摔、摔了!” 安王急冲冲的起身,就离开去看花云容,离开之前,还一脸怒容的吼道:“快去唤大夫,月雪有个不好你也别活了!” 到了现在,哪还有人有心情吃饭? 皆是放了筷子,起身跟在了安王身后。 王妃姨娘、世子小姐、丫鬟小厮,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花云容的院落。 …… 花云容的床前,安王神色担忧的望着花云容:“有没有什么事?伤着哪里了没有?” 那担忧的眼神,急切的语气,将一个忧心女儿的父亲展现得淋漓尽致。 花云容苍白着一张脸,唇边勉强勾着笑,语气虚弱:“我没事,父王。”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 安王嗔怪道,还欲说些什么,丫鬟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安王见大夫进来,立刻就给让了座。 来的大夫先是仔细将花云容的气色观察了一遍,又凑近凝心听了一下花云容的声息,摸着下颔胡须点头,似心中已有把握。 这才问着花云容:“小姐身体上可有哪里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