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只是她的一时气话。
因为她的堂姐堂妹们在她耳边天天念叨说,江茹月有多优秀,多得父王喜欢。
而自己,只能坐在屋子里发呆,唯一的乐趣就是陪着皇祖母念佛经......
江茹月嫉妒的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姐姐”,她比自己长得美,外家显赫,连太后也喜欢她。
而自己,只有父王的喜欢。
现在,江瑟瑟竟然连自己这最后一点依仗也要抢走吗?
她决定先发制人,“父王,我不知道姐姐为何突发脾气。先是对母亲不敬,后来又伸手打我。”
江茹月眼泪汪汪的将自己红肿的脸露出来。
果然,江景俞也一愣,看了看怀里娇弱的女儿,“瑟瑟......这?”
“父王,她该打!第一,陆侧妃只是妾侍,却以下犯上穿了红色,这是对我母妃的冒犯。第二,她没有教导好妹妹,既是妾侍,怎么可能称呼母亲?应是姨娘!第三,她口出妄言,说我是...克母的病秧子,瑟瑟自知身体不好,只期盼能多活几日,好给父王尽孝道,将来死了也甘愿。”
“轰。”
江景俞的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瑟瑟是他的女儿,怎么可以活得那么卑微而悲观。
她该是鲜衣怒马的绽放在枝头,做一个享尽荣华富贵的玉人儿。
当年,他没有留住王妃,后来又对这个病弱的女儿亏欠良多。
现在又听着她至孝的话语,饶是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也不禁湿了眼眶。
“瑟瑟没错,是父王糊涂了。”
自王妃死后,瑟瑟也进了宫,偌大的王府彷如一个华丽的牢笼。
他像是一只孤独的苍鹰,只能呆在书房,看着亡妻的画像来熬过每一天。
府里的事情,他一向不管。
没有想到,陆轻梅竟然如此逾越。
泾川王身受儒家思想的影响,骨子里也是皇室血脉,尊卑礼仪自然更比常人了解深刻。
他的侧妃果真穿着大红的衣裳、带着只有王妃才配有的妃冠。
而且那华冠的款式,和他当年大婚时送给王妃的有七分相似,虽只是个赝品,但是还是成功的让江景俞怒了。
“来人,取下她的发冠。陆侧妃,瑟瑟是王府的郡主,她是主,你是仆。日后,记得尊卑,不可再犯。”
这么多年来,这是江景凌第二次正眼看自己。
没有想到却是为了摘下她花了十几年辛辛苦苦才建立起来的权利,一句“她是主,你是仆”生生的将她推到了地狱。
痛不堪言。
而江茹月不可置信的看着父王,他从来都是温和有礼,文质彬彬的模样。
今天竟然为了江瑟瑟一句话便如此大怒。
还当众让人摘下了母亲的发冠!
为什么?
这还是那个疼爱她的父王吗?
都是江瑟瑟这个贱人,她为什么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