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云知怏怏不乐了,“我还想同大哥说呢,沪澄我是进不去了,其他的学校我也不晓得能不能念,要不然你和大伯说说,先给我请个家庭老师补补课吧。”
“这话又是从何说起?有宁会长的举荐书,不是可以免试入学么?”伯昀奇道。
“我一进门,那位教务处的先生就给我出了一大堆难题,我和他说有些科目我没学过,他就叱责了我,说什么耻于败而止于求知,然后勒令我离开。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可是要考试事先怎么也不说,让人一点儿准备也没有……”她憋了一下午,这口气愣是没咽下去,索性当着自己哥哥的面,先添油加醋的宣泄一番,好让伯昀也顺着她的话损两句。
果不其然,伯昀当即皱起眉头,“不按事先说好的办,临到了头这般难为人,这就太不近情理了吧。他是教师么?姓什么?你再说说看,过两日大哥带你去评理。”
一听评理,云知立马退缩了,“这倒不用……其实我,我只是还没顺回气来,而且那位先生并不是无理……”
“伯昀?”话没讲完,有人从门外探出脑袋来,是上一回在大南大学见过的那个书呆子,“我就说我好像听到你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间,我们定的明明是梅字间啊。”
伯昀愣了:“我和那伙计说是林先生订的座……”
那书呆子笑了笑,“今天可不是你做东,你报姓林的做什么?嗨,你妹妹也来了,正好,菜还没上齐,都等着呢。”
伯昀一拍脑袋,拉着云知往隔壁间去,一进屋先笑自己糊涂,又向众人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妹妹,那法国人夏尔认出了云知,极为绅士的站起身来帮她挪好椅子,“云知小姐请坐。”
然而云知根本无心入座。
在跨进门的一瞬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那人恰恰好坐在她的正对面,深色的瞳仁睨来,淡淡的,无波无澜。
她不知道自己走的什么紫花月白毛蓝运,在同一天不同的地方遇到同一个人两次。
尤其这第二次……还是在背后说完他坏话之后……
想钻地洞的心都有了。
伯昀还没察觉到她的异常,先比划了一下说:“这位沈先生是我们系新任的教授,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康奈尔大学的物理、数学双学位硕士,云知你……”转过头,见她直愣愣地望着前方,表情已不能用震惊二字来形容,“呃……怎么?你们认识?”
“认识。”答话的不是她,而是坐在主位上的长衫青年。
沈一拂站起身来,面向伯昀,眼眸却不动声色地转向云知,带着一点似笑非笑:“我就是下午在沪澄对林小姐出尽难题、无理叱责的教务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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