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石凌从梦中醒来,许久未在温暖柔软的床上睡觉,忍不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结果一睁眼便吓了一跳。
独不鸣这厮竟然蹲凑在他脸前,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你干什么?”石凌条件反射地往后急仰头,避开他的鼻息。
独不鸣嘿嘿一笑退开几分:“没什么,就是没想到有的人睡觉还做梦,这也就算了,还哭哭啼啼地喊着什么老头。”
石凌愕然,往自己脸上一摸,果然有未干的泪痕。
他昨夜又梦到石爷了。
不管白天再如何忙,再如何顾虑更多的事,到了晚上,在那个只属于自己的梦里,心底里真正在意的东西总是会不由自主地钻出来。
在其面前,所谓的坚强溃不成军,所谓的理智落荒而逃,只剩下那久违的熟悉面孔,只想道一声好久不见。
但醒来后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石凌收敛心神,一脚将独不鸣踹下了床。
独不鸣浑不在意,拍了拍屁股伸了个懒腰:“我出去了,等我的好消息。另外别忘了准备好承玉,独爷出马,没什么办不到的。”
石凌目送他走远,见白启还没醒来,瞧着他断臂,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白启已经服下了三管生机液,伤势虽稳住,但显然没办法断肢重生。
而且根据他近些日子以来的观察,似乎生机液对其他人的效果并不佳,虽能治伤解毒,但也仅限于此。
可以说只能雪中送炭,不能锦上添花,没办法像自己一样提升五官六识。
究其原因,很可能是与自己体内独一无二的生机脉有关。
这也是他没再去弄生机液给白启服下的缘故,这玩意现在对白启来说唯一的效果就是让他睡得更安稳。
估计与市面上那些什么宁神的乌鸡白凤丹效果差不多。
石凌走到院前,看到林伯正在清扫着院中落叶。
一入秋,白日虽然依旧炎热,但气节转变之下,也有敏感的草木开始有了凋零的迹象。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
石凌压下千头万绪,走到林伯前拿起把笤帚道:“林伯我帮你。”
林伯头也没抬,继续干着手里的活:“小兄弟是哪里人?以何生计?”
石凌如实答道:“上野乡来的,山里的猎户。”
“多大了?”
“虚岁十八。”石凌将落叶杂草仔细归拢到一起,干得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