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半点都不平静,明明白天还很好的天气,此时已经变了,天还未到子时,窗外雷声阵阵,伴随着不时的闪电劈下,喝了酒的陆嘉栩却毫无所觉,砸着嘴,睡的正香,三千里外的大山里,有个重伤少年在躲进了山洞中晕了过去。 陆嘉栩做了一个梦,梦里,暖阳正好,她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鸟,一睁眼便看到人群里有一身穿粉色衣服的女子头顶居然有金色光环,陆嘉栩吃了一惊,又侧耳倾听,那里人声鼎沸…… 身着淡青色衣服的年轻公子起身离开座位,信步走到了溪流旁,望着溪边的柳树,步步成诗:“东城渐觉风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1] “好,不愧是名动天下的无双公子,果然举世无双啊!”白衣公子拍着面前的琴,为作诗的无双公子喝彩。 “哈哈,那可不是,论作诗,我说在座的各位没有哪个能比得上无双公子了。”身着蓝袍的公子端着酒杯,环顾四周,又歪这头看向无双公子道。 “我听说,无双公子的府上,挑的是无上的风水宝地,不仅无双素有才名,就连无双公子府上养的鸟儿,都比旁的鸟看着有灵气呢!不如……” “不如什么,齐欢你倒是快说啊,何必说话说半截,好生吊人胃口。”蓝袍公子作势要朝刚才吊人胃口的齐欢仍酒杯。 “哈哈哈,蓝衡,你总是这么心急。无双公子才艺了得,我们早就见识过了,不如我们让他家的美人儿们也漏两手,看看谢府是不是真的如传言一般?” 无双公子谢承易早在他们说话时,回到了座位上,听到这话,他回头瞥了瞥身后跟着的四个大丫头和八个小丫头。 “哦?你们到是想看我的丫头们做些什么?”谢承易用手扣了扣身前的桌案,抬眼看去,几位好友,均露出极为期待的表情,让他硬生生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这当然是随美人儿们的意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女工茶艺什么的,我们都赏的来!”蓝衡本以为以谢承易的性子会以“君子之交,何谈技艺”来拒绝,没想到他居然松了口,急急忙忙的说出口。 “这样也行,也叫你们见识见识,我身边倒是没有无能之辈,不过,也不好让她们白劳碌一番,你们总得出点彩头吧!若是今日,得众公子意最多者,我就将寒山图的折扇赠予她。”谢承易第一个放出了自己的彩头。 众人一听,深深吸了一口气,谁不知道谢承易无双公子之名,名动天下,不仅诗词歌赋造诣甚高,最出名的是他的画,自他十二岁起,每年仅卖出一幅画,寒山图则是今年的画,这画可不止万金啊! “那这样,我也不能小气了,得众公子意第二的,便收下我这黑色暖玉雕刻的玉佩吧。”抚琴的白衣公子先前一直默默的听着,这时放了个大招。 “啊,白锦!你做人怎么这么不地道!”蓝衡全身上下摸了摸,发现没有带想他们一样值钱的东西,只好吐槽白锦。 “哈哈,小蓝衡,你是最近和谁打赌又输了吗?哥哥可不客气了哦!第三的就来取我这双鱼如意玉佩吧,虽然比不过暖玉好,但胜在质地不赖,寓意不错。”齐欢拍着手嘲笑蓝衡。 “这样,那……那第四便得我一个承诺,君子一诺,重若千斤,诸位在此做个见证,我是不会不应的。”蓝衡支支吾吾半天,终于给出了他的彩头。 “那好,如此,几位美人儿就开始吧!”齐欢看热闹般的催促着。 在众人都把目光放在谢承易四个大丫头身上时,化作小鸟的陆嘉栩飞到了头上有金色光环的女子身旁,意外的听到了她心里的声音。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昨天淋雨看荷花后,回到柳府休息了吗?为何突然在这里!天呐,这首诗!这首诗是我最喜欢的!可是它不是承明年间无双公子做的吗?为何会由这个人念出?” “完了,这个人就是无双公子谢承易?我是因为总念着他,所以梦到了他吗?我要怎么向他表达倾慕?无双公子,我是秦淮对岸柳家庄的小姐柳诗瑶。啊,不行,太尴尬了!”柳诗瑶自打听到无双公子的名字,脸上就红红白白,一脸痴傻的样子,根本没有听清其他几位公子在讲什么。 “噗,无双,你的四个大丫头都定好了做些啥,那八个小丫头呢?总不能因为人家年纪小就不让人家一展才华啊!”齐欢在谢承易的大丫头商定好,春红刺绣,夏绿下厨,秋橙跳舞,冬白吹笛后,又不怀好意的看向了八个小丫头。 “她们年纪还小,入府时间也短,来不及受我府中风水滋养,你可切莫逼人。”谢承易说完拿起酒杯饮了下去。 “可别啊,噫,小丫头们,你们可有愿意出来助兴的?公子们最满意的拿的可是无双公子的寒山图折扇呢!”蓝衡说完竟还朝着小丫头们丢了个媚眼,若让其他人看到,定不敢相信,这也是年少成名的翩翩公子。 柳诗瑶看了看身边穿同色衣服的小丫头们,发现她们都低下头畏畏缩缩的向后退,摆明一副不想参与,不想露脸的样子。 “如果我赢了比赛,就能拿到无双公子的画!天呐,无双公子的画,从来只存在于史书中,公子无双年十二,画技了得,万金难求。”柳诗瑶内心对着寒山图折扇默默吞了口水,往前走了一步,向诸位公子见礼。 “柳……”柳诗瑶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谢承易打断。 “画竹,话说出口可要想清楚,今日你在诸公子面前,代表的不是你一个人,可也是我们谢府的脸面,若是无甚把握,就别逞强。”谢承易眼里闪过柳诗瑶看不明白的光,将柳诗瑶唬的愣愣的看着他。 “唉,无双,何必这么严厉,一个小丫头,出来助兴而已。大家都是至交,不会让她跌了你的脸。小丫头,哦对,画竹是吧,你倒是想做些什么?刺绣厨艺古舞笛子,你的姐姐们都选过了!”白锦出声为柳诗瑶打着圆场。 柳诗瑶又看了看谢承易,发现对方的脸色并没有打断她时那么严厉,就好像刚才只是公子为了维护家族名声,善意的开口。 抿了抿唇,柳诗瑶开口“奴婢画竹愿画下这春景,随姐姐们为公子助兴。” 话音一落,场上就有稀稀拉拉的笑声,但是年纪偏小的蓝衡没有绷住脸,一手拍着桌子,一手指着柳诗瑶对谢承易说,“无双,你这小侍女选的真好,自你十二岁一画成名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敢在你面前说要画画的人,哈哈哈,你莫不是看着姑娘颜色颇好,私下里,传授了她什么技法吧!” “阿衡,慎言,我画技师从顾老,除非拜在我门下,这画技是不会传给任何人的!”谢承易绷着脸,看向蓝衡。 蓝衡一件如此连忙求饶,打趣道,“我记得上次在你面前作画的书生,被你批的一无是处,自回家后,便传出消息自此封笔,今日,你这破嘴可得悠着点。” 蓝衡说的这件事,柳诗瑶也早就听过了,《无双公子别传》里就曾讲到,时值公子一画成名,书生曾氏为博美名,于公子家门前作画,公子闻声而出,犀言利语,曾某掩面而退,从此封笔。 “没想到这件事居然真的有啊,我还以为是别传编的呢”柳诗瑶在心里嘀咕。 “好了,你们还要闲谈多久,我看美人儿们早就准备好了,你们就一点都不期待,真是不解风情。”齐欢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也打断了柳诗瑶的暗自脑补。 “几位姑娘,可想好了?是要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来?” 春红、夏绿、秋橙、冬白对视一眼,完全没有理会柳诗瑶的意思,便齐声说,“奴愿与姐妹们一起。” 自回完话后,她们四人分别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站好,独留柳诗瑶一个人站在公子们面前,不知应该往拿去,见她如此,谢承易抚着额头,叹了口气,让其他的小丫头将她引到后面,在那里,已经有布置好的桌子画具。 看了看已经进入状态的其他几个丫头,还有明显看好戏的蓝衡,柳诗瑶收拢了心思,专心作画,不管怎么,能到看活的无双公子真是不可思议,只是这无双公子似乎和史书上写的不一样? “咦,白锦,你看那画竹到底会不会画画啊,怎么连拿笔的姿势都不对了呢?莫不是故意逞能,想在无双面前露脸?”蓝衡的眼睛盯着柳诗瑶,不时还和身边的人嘀咕两句。 “确实不对,不过说不准是无双利用这丫头,用新画艺试手呢?且看她最后的作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