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录》记,珀时者,天赐也,其主为命定。”坐在枉生山脚下的一个老伯盯着酒肆飘扬的旗帜,闻着酒肆随风飘来的酒香味,神神叨叨的念叨着。 “吁!老伯,这珀时是什么?”骑马路过的锦衣少年听到老伯这句话,硬生生拽住了要向前奔去的马匹,停在老伯面前问道。 老伯抬眼看着眼前的少年,只见少年一张鹅蛋脸,一弯远山眉,一对桃花眼,一点樱红唇。论长相,真是生的好看极了,比他家不成器的废柴闺女还好看。 “喂,老伯!回神了!”锦衣少年看着老伯望着他发呆,瞥了瞥嘴,自小到大都是这样,长辈们见了他,想把家里的闺女侄女外甥女说给他,那群女孩子见了他,无一不央家里来说亲,呵,要知道小爷可是要登顶武林第一剑客的人,怎么可能和女孩子在一起。 “小友,故事说来可长了,不如我们去酒肆里,边喝边聊?” 说来话长,三百年前枉生山还不叫枉生山,只是个野兽出没的凶山,突然有一天,枉生山上落了块奇怪的石头,石头落下在晚上,轰隆一声,就连镇子上睡的最死的屠夫都被惊醒了,大家打着火把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却看到,枉生山上闪着光,就和那鬼火一样,村民晚上是不敢上山的,却也不敢回家睡觉,便守在山下,等到天亮了,一起上山去,发现山上已经没有闪着光了,只是山上有一处被砸凹了,旁边死了不少野兽。 村民唏嘘了一下,以为这是老祖宗显灵了,怕他们粮食不够,给他们送吃的了,就合力把野兽抬了下去,将肉分了。 “老伯,你能不能不说这些有的没的,我问的是珀时,你讲这么多枉生山做甚!”锦衣少年捻着盘子中的花生米往嘴里仍,故事却听的不耐烦了。 珀时啊,就是那个在晚上闪着光的石头,石头不大,白天里与枉生山上的其他石头并无不同,可是每到夜里,便闪着绿光,这件事被江湖录的门人知道了,传播了出去,有胆子大的江湖侠客,夜里相互约着,想上山除掉珀时,去的江湖侠客,不乏少年成名,声名远播之辈,可是最后没有一个人成功,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个月。 三个月后,一个穿着打扮十分怪异的少年郎,青天白日里进了枉生山,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但是村民们发现,晚上枉生山上不闪鬼火了,有人认为,这是老祖宗显灵了呢,派了坐下童子,来收服了妖怪,有人认为这是天降异宝,却被有心人拿走了。 无一例外,这一切都只看这少年郎是人是鬼了。 “噗,哈哈哈哈哈,这和人鬼有什么关系,老伯,你说的真是乱七八糟,莫不是来骗我酒钱的吧!”少年斜睨着老伯,无端生出一股子气势。 关系自然是有的,若这少年郎是鬼,自然是祖宗显灵,也没枉生山啥事了,这少年郎若是人,那就是怀璧其罪了。江湖自有好事又乐的看戏的人,循着少年郎一路来枉生山的足迹,耐心询问,竟然做出一副少年郎的画像来,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江湖录,江湖录将这副画像并着枉生山鬼火的故事,整理进了当年的江湖大记里,糊了一堆人来枉生山观光。 江湖中的消息,来的快,去的也快,十数年后,除了枉生山下的村民们,把少年郎的画像当作老祖宗坐下童子供奉起来,有事没事拜一拜,这件事就像要翻篇了。 但是十来年后,江湖中突然兴起了一个情义阁,这个情义阁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劫富济贫,偷进香闺,真是什么都干过,惹的江湖众人不快。但是这时有消息传来,情义阁的阁主和当年画像上的少年郎简直一模一样。 江湖因为这件事沸腾起来,往日里传出来的无非是采花大盗又进了哪个女子的屋子,哪家小姐又名动天下,这个可是少年郎身怀异宝,十数年成为情义阁主的故事。江湖组织了一场讨伐情义的运动,有凑热闹的,有觊觎异宝的,就这么轰轰动动的围攻了情义阁。 情义阁主很有良心的没有丢下门下弟子逃走,而是在大战中与人血拼,众人发现他的招式集百家之长,甚至还有失传已久的孤招,更是笃定,那块石头是个宝贝。情义阁主将死之时,他身上的珀时就炸开了,身边围攻他的人死了一大片,珀时也没了。 “老伯,以后您编故事可编个高明点的故事骗酒钱吧!看您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衣服上的扣子倒是与常人不同,索性我就拿它抵了酒钱。小爷还要去挑战武林剑客排行榜的第九十九名呢!”锦衣少年探手纠下了老伯的扣子,扔下几个铜板就骑马跑了。 他身后远远传来老伯的哭嚎,“谁家天杀的孩子,这几个月我又白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