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玫环抱住了林语之,怒不可遏地看着纪凌尘。
纪凌尘艰难地站起来,整个人失魂落魄,他冷笑了几声,悻悻地离开。
白亦玫扶林语之进屋,见陆远峥手背和脸上挂了彩,有意问:“呀,你受伤了?要不进来坐会儿吧,顺便也擦下碘酒。”
她看出陆远峥十分担心林语之,于是想招呼陆远峥进来坐会儿。但陆远峥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林语之拒绝了。
“对不起,远铮,都是我连累你。我想静静,不留你进来坐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陆远峥见林语之失神,长吁了一口气。
他了解林语之的脾气,心里无不担忧,但仍疲惫地笑笑,摸了摸嘴角的伤,说:“这点儿小伤,没事。这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这不要紧,你没事就行。你忘啦,我当年还是世界大学生空手道大赛的冠军,妥妥的黑带四段。”
白亦玫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打圆场,客气几句:“还是要谢谢你,幸好今晚你在,不然我跟语之恐怕应付不了他,要惊动警察来解决才行。”
陆远峥说:“我刚送完你们,就看见了纪凌尘的车停在小区,我认得他的车牌号码,突然感觉有点放心不下,想跟着上来看一眼就走。没想到,还真碰见纪凌尘在这儿撒野。”
白亦玫瞧了一眼林语之,说:“你可真心细。我送送你吧,等林语之好点儿,让她请你吃饭,好好谢你。”
陆远峥说:“不用麻烦,你还是留下来照顾下语之,她这个样子让人看着实在是不放心。如果可以,拜托你今晚在这里陪她一晚,谢谢。”
白亦玫说:“我与她,怕是手足也不过如此,有我在这儿,你放心。”
陆远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担忧地看了一眼林语之,说:“语之,我走了。你别想太多,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林语之目光呆滞地坐在那里,丢了魂一般,并没有回头看他,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白亦玫关上门,给林语之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她手里。
“喏,喝点水。”
林语之接过水杯,点点头,没有说话。七年来,内心深处缓缓蠕动着的悲伤,此时成了巨蟒,不遗余力地在她心里翻腾。但她不知为何想要极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仿佛生怕自己会踏破那崩溃的边缘。
在感情的世界里,尊严被一个构不成深爱的人践踏,比被一个深爱的人践踏,要痛苦和屈辱的多。
白亦玫见她还在忍着,说:“想哭就哭出来吧,没有别人了,这里只有我而已。”
林语之仍然只是抽泣,喃喃地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白亦玫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温声说:“别去想。”
“他明明也同样没那么爱我,又何必如此待我。”
“你活的太清醒了,语之。他只是得不到,继而生恨,由此可窥见一个人的人品。与人交往,终究交的是那个人的最低处。所以,你应该感到庆幸,幸好婚前已识破,一旦结了婚,麻烦更多。”
“或许是我错了,当我面对他的求婚产生迟疑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我不该再和他走下去。我不该带着过去的种种疑问,与他恋爱,这对他与我,都是不公平的。”
“可不可以不要时刻这么清醒?清醒才是痛苦的根源。你没有做错什么,换做是我,失去了从前的记忆,终日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人或事遗落在那十七年里,不搞清楚,我也没办法全身心投入到谁的怀抱。但我们都是凡夫俗子,怎会为一个记不起的旧梦孤独终老?”
林语之伏在双膝上哭泣。
白亦玫说:“你待他真的很好,温柔体贴。何况,真正对不起这段感情的人是他,我早该猜到你已知道他和蕾拉的事。”
“是。”林语之喃喃答。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前不久。”林语之坐起身,取了茶几上的面巾纸,擦了擦眼泪。
白亦玫恍然:“那日,你从外面采访祝婉芳回来,我见你情绪不佳,是因为这个?”
林语之回忆起那天,脑海里第一时间闪现的,竟是那个在报社门口遇见的人。
她摇摇头,一脸失神,说:“不,我那天遇到一个人。”
“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