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乾清宫里灯火通明却非常静谧,只有偶然灯芯爆开的声响响起,惊扰了靠在墙边打盹的小内侍。
他看了一眼四周,只见乾清宫里一切如常,便闭起了眼睛要持续睡去。
一个怒气的声响打破了殿中的安定:“立后、立后,又是立后!朕的文武百官除了立后就找不到别的事情可说了吗?”
大夏朝刚登基不久的孟胤运随手扫落案上大叠的奏折,一张年老的脸拉得老长。
一旁侍立的大内侍黄灿赶紧上前捡起那些奏折,一边捡一边说道:“幸亏林阁老,刘尚书他们都管不到这里来,否则皇上这般举止又免不了被说教了。”
他将奏折整理好,重新划一地码在书案上,然后看一眼更漏,劝道,“这都曾经戌时了,既然没有什么大事您就先安歇了吧,明日还要早朝呢!”
孟胤运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明天上了这么多折子下去,今天早朝时一定会议的!朕得先想个法子堵住他们的嘴才行!你要是熬不住了就先下去吧,不必管我……朕了!”
先帝一个多月前驾崩,他登基的工夫则更短,对自称为“朕”都还有些不习气。
此时,他身穿着一身玄色绣团龙纹的常服,头发拢在头顶梳成发髻,用一支复杂的白玉竹节簪子固定住,复杂的装扮也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而不像一个九五至尊,而他这张比实践年龄愈加年老的脸关于一个皇帝而言也显得有些威仪缺乏。
但是,就算孟胤运再宽厚也毕竟是皇帝,皇帝都还没有睡,他这个做主子的怎样能走?黄灿苦笑着劝道:“皇上,不是奴婢向着外臣们说话,这官方的凡夫俗子尚且男大当婚呢,更何况您身系江山社稷?延续皇室血脉乃是关系到整个大夏朝廷的大事,也不怪那些大人们焦急了。再说,过几个月就是万寿节了,到时候皇上便及冠了,纵观咱大夏朝的几位先祖,哪一位不是十六七便早早立妃成亲的?拖到您这个年岁的曾经是绝无仅有了!奴婢说句不好听的,这皇后呀,迟早都得立的,您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大胆!”孟胤运恼羞成怒地喝道,这个黄灿都把他这一国之君说成什么了?仿佛他怕了那些臣子似的!
“是是,奴婢多嘴!”黄灿连连欠身道歉,实际上却没有把孟胤运的怒气放在心上,孟胤运才五岁的时分黄灿就曾经跟在他身边了,从小看着他长大,他什么性情黄灿还不晓得吗?
果真,孟胤运很快便为本人的迁怒而不好意思起来,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朕不是不想立后,只是……你看看他们提的那些人选!馨妃易中书的外孙女、荣妃是费尚书的嫡女、研婕妤是秦大将军的外孙女……”
孟胤运说起这个便一脸愤然地站了起来,背着手在殿走了几圈,却又折回来看着黄灿,说道:“你说他们图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布置团体在朕身边,控制着朕,特地再从朕身上捞点益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