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摊外,珀雅轩的掌柜巴结的跟在公输南岳身侧,手中的油纸伞不敢有一丝倾斜。雨水浸湿了他的一侧,冰冷的寒意让他明显的颤抖,但并没有因此将伞偏向自己。
有人认出了常来福,这位掌柜的深居简出,在加上除了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外,见过常掌柜的人少之又少。
“那人是谁,为何珀雅轩的掌柜这般小心?”
“好像是,珀雅轩背后的东家吧。”
这一句话顿时让他们下意识的闭口,珀雅轩的东家那可是身份显贵的大人物,如今怎么屈尊来了他们小小的牛郎镇。
他们动作极其一致的望向公输南岳,老人家握着手中暖炉,一时间忘了转动,任由炽热焦灼。大婶们停下了嗑瓜子的手,被咬开的瓜子壳抓着,悬在空中,姿态丰饶,颇有些徐娘半老的味道。
刨去公输南岳肥胖的身子不说,那张脸还是挺慈祥可爱的,若是瘦些,倒帅气的很。最主要的是,对方的身份,那可是珀雅轩的东家,珀雅轩是什么,牛郎镇中,连罗府的那个蛮横私生子都不敢招惹。
看着公输南岳,她们竟是浮现出了一种有趣的人生第二春。
但公输南岳并没有理会投射而来的目光,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长袍翩翩,满脸笑容的走到李怀安桌前,伸手要了杯暖茶。
常来福懂事的推到一旁,湿透了的衣袖甩了甩,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雨真冷。”公输南岳抿了口茶,长袍陡然一震,灵气显露,流进衣衫的剩雨瞬间蒸腾,成了一阵白雾逃散开。
李怀安没有因为突然到来的神秘人物而变脸色,带着困意打了个哈欠,口吐白雾。
叶洛禾今日不愿意出门,而是在老黄头的家中摆弄昨日从珀雅轩购来的饰品。当然,今日老黄头家还有客人,是前日在罗衙内马车前救下的孩童以及他的母亲和亲戚。
后者是有两件事,其一便是带着一大堆农产品来感谢李怀安的相救,其二倒是跑亲戚来了。
说来也巧,老黄头与其邻居,竟都是那孩童的亲戚。
李怀安不喜这般场面,便趁着雨时,看看这冰雨,找个清静,但很可惜,还是听了些有趣的八卦。
困倦少年单手拖着腮,幅度不大的开口:“这雨,还挺大。”
是大,大得让路都封了。
一两句话让公输南岳的话匣子打开,先前没见过李怀安,并不知道这少年是个什么路子,此时一见,倒是有种投缘的感觉,少年不错,唯一的遗憾就是那经脉,实属可惜。
实际年纪已经一百余岁的中年模样的中年人看着对桌的少年,赞许之色遮掩不住。他弹开一粒溅进来的冰渣,双眼依旧是眯着,“李公子是哪里人?”
一句话,七个字,平平淡淡无奇,但李怀安瞬间警觉起来,身子往远处缩了一些,双眸睁开,凝视着对面的丰硕中年人,面露疑色,“你怎么知道我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