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山道,很滑,但不得不走,如今入了秋,天凉不易干,若是要等,便是数日期间若是再来一场,怕是可以在客栈定居了。
“迟早把晕马的毛病给去了。”李怀安看着足底的泥泞,眉头不由微皱。
不大舒服,越走越是感觉沉重。估摸着还得走一二里路,才能上了官道,到时候,会舒服些。
又是甩去几块黏土,抖抖肩就要继续赶路。
正此时,身后传来一阵马声,带着细微的涧水声。
“怎么,长安街头的小混混,这是要一人走?”
叶洛禾骑着瘦削的小红马,稳稳的停在了李怀安的身前,长发随风飘飘。一身裘衣的她,那张杏仁小脸红扑扑的,是被风吹的。
马上的少女俯视着下边的少年,嘴角浅笑,好看的酒窝若隐若现,多了几分朦胧美,一对干净的双眸似是在说话一般,问着她刚才所说的话。
李怀安看着面前的少女,后者身下的那匹小红马如她一般,并不丰腴。
“现在不走,难道要在这安家?”
他反问一句,便转身继续赶路。听老掌柜说,往前大约五六里的位置,有一处官家的驿站。
该是有的,长安附件不设驿站,但前边便是河南道,五六里的那个位置应该是一处交界,有去往长安方向,也有向南向西的队伍。
叶洛禾笑了笑,身子微微前倾,一边往前行去,一边说道:“在此处安家也是不错啊,你看这,依山傍水,鸟语花香,来往的少有人,可不宁静闲雅?入夜了便望望天数数繁星,在听听南老头讲讲故事,岂不闲适有趣?虽说饭食味道不好,但是不用花银子,住上一辈子,快活自在。”
不管是哪个时代,白嫖,是永远的神。
没有人会拒绝白嫖,以及白嫖带来的满足感。负罪感?在白嫖面前,就是个笑话。
李怀安头也没回的说道:“咱俩不一样,我是花了银子。”
“多少?”
“五十两。”兜里阔绰的李怀安骄傲的回道。谁知叶洛禾不要脸的说道:“那挺不错,其中也有本小姐十几日的费用。”
李怀安不予争辩,既然她这么认为就这么认为,反正都是从陇县得来的五百两,王永寿都不心疼,那他也没必要心疼。
越过一处水洼,险些因为失神而沾湿了裤摆,背后的沉重让他往后仰去,好在一个轻点,稳住身形,接着看着神色悠闲轻松跨过水洼的叶洛禾,问道:“你不是要去长安吗,怎么走这边,你是知道。从这儿走,是离着长安远去的。”
叶洛禾自然是知道,这个女子,是李怀安见过的,怕是最为聪慧机敏的一人,目前来看,她的身上出了两个缺点外,便可以算得上是完美。
其一,有些不同于平常女子的不要脸,换句话说,似乎不太在意周围的对她的看法,这是好处,也是弊处。至于其二,便是那身材,与她的年纪不相符。
小,太小了,穿上衣裳,扮上男装,活脱脱是个男子。而且不只是前边,连后边也是,前不凸后不翘。
“你那夜不是说长安不太平吗,那本小姐为何要去。”叶洛禾看着前方,鼓着红扑扑的脸蛋,缩了缩裘衣,继续说道:“再说了,长安就在那,跑不了,不如先去别处瞧瞧……这也是你说的话,忘了?”
李怀安嘴角抽动,那夜的随口一说,这妮子倒是记住了。
“哎,你怎么不骑马,这条道如此的泥泞,有马儿可以快些。”叶洛禾将两鬓垂散的几缕青丝稍至耳后,无暇的俏脸朝着李怀安,疑惑问道。
李怀安不愿回答,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