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海面上,没有一朵浪花翻滚。
这是一个满月的夜晚,平静的海面,安静的海水只是摇曳着涟漪,影影崇崇,映着天上月亮。一艘中型捕鱼船在海中间随波飘摇。此刻两个捕鱼工正在甲板上工作,他们盯着已经启动上拉的渔网。渔网在电动机的带动下,一点点收紧往上拉,渔网已经拉上来一大半,还没看见一个鱼尾巴。有几个螃蟹不幸被捉住了,在网子上拼命挣扎,平日里横行霸道的小东西这时候手脚全被网住没有任何咒可念。
“他妈的,毛也没有呢。”一个年轻鱼工往海里吐了口唾沫。
“哼哼。”另一个年老鱼工嘴里叼着烟卷,嗓子眼里挤出一个粗糙带颗粒感的声音。
“什么人啊,我们几个连毛都不如?当我们空气啊。”挣扎的最起劲那个螃蟹突然不动了,好像正看着这俩自大的鱼工。这话当然不是螃蟹说的,只是那只螃蟹的内心独白。
“我在海上一辈子了,这几年鱼是越来越少了。尤其今年,干脆没鱼了。”老鱼工手指弹弹烟灰,终于说了句话。
“叔啊,你说怪不怪,阴阴咱们钓鱼还钓能上来,怎么渔网捞不着了呢。”
“谁知道呢。最近渔网总破,补完了还破,有的渔网干脆用不了只能换新的了。”
“是啊,船长又该骂街了,鱼捞不上来,渔网浪费不少个。”
他们两人说话之间,渔网基本上都快完全拉出水来了,还没看见有鱼挂在网里。
“哎,叔有鱼!”
两个鱼工同时往船舷上前一步去看渔网,哗啦一声,渔网已经离开水面。没有鱼,水面好像有一团涡流在荡,已在空中的渔网也空荡荡。渔网底部,一个大口子,一角处破烂的鱼网线抽出一长绺丝,滴滴答答往下淌水。
“去他妈的,奇了怪了,我阴阴看见好像有条大鱼啊。”年轻鱼工生气的骂起来。他揉揉眼睛,“我眼睛也不花啊,我看见鱼尾巴了好像一甩不见了。”
“你瞧瞧,这网又破了。”老鱼工唉声叹气的戳中渔网无鱼之由。
“真是邪门了,海底下怎么这么多礁石,礁石也不能给渔网剌这么大口子啊。不是,叔咱这渔网下的深度也没到底啊,最多海底一半深度。”
“是啊,渔网偶尔被礁石垃圾啥的划破了那有可能。最近总破,破口那么大就像底下有人给剌开一样。这么大口子,别说鱼了,就是大象也捞不上来。”
“他奶奶的,不带这么玩的,咱们也不能一条一条钓啊。”年轻鱼工生气的嘟囔,他干脆坐在甲板上去了。
老鱼工没有回答,他手把栏杆看着远处的海面,海天一色望不了多远。月亮影影憧憧的在海面上晃动,在海里好像也有几个影子影影憧憧一闪而过。微风吹过老鱼工的脸,他头上大半白发凌乱毛糙,他点燃了一根烟,默默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