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到底是醒了还是没醒”?
丫鬟将头埋的更低不敢与路啸远对视,只唯唯诺诺道:
“小姐是真醒了,只是言语异常,举止古怪,小姐她不知是否睡梦中与人相争醒来说着奇怪的话,似是骂人,而后就是看着屋子里桌椅柜子像是在寻什么物件”。
那丫鬟思量片刻似是想起什么:“哦..对了对了,小姐嘴里喊着“射鸡”呢”。
“什么鸡”?路啸远虽不明其意,却尤其感粗鄙,黑脸问道。
“是,是射鸡”,那丫环并未发觉老爷已深深沉下的面庞,憨实的答着。
“奴婢猜想许是小姐卧病多日饿了,便吩咐下头的嬷嬷顿一碗鸡汤来,谁知回来后看到小姐又哭又笑那样子极吓人,闹腾了约莫两个时辰小姐大概是累了,这才呆呆的坐在榻上,动也不动”。
右相府别院,潇湘苑中
路管管醒后看到周身一切一度疯撅,待翻看满屋心力交碎后失神的坐在榻上。
谁也不知道她用了多久才让自己相信这不是一场梦,以她薄弱的认知,眼前的一切皆非现代产物。
这一件件大到窗棂门扇,小到茶盅器皿,便是自己在台上演了多少古剧,都不曾见过如此工艺精湛,古朴自然的道具。
回想起自己掉进水中后,周身竟没有感觉到初春河水的冰澈透凉。
只是不曾想护城河河底竟有那么大的暗涌,生生的像是要将人吞了一般。
随着水流湍急不断拉扯坠落,从刺眼光芒到无尽黑暗,仿佛自己已经被撕裂,那样深的水掉了进了,世上的人再也不会知晓自己的死活。
不知是魂魄飘荡到另一世,还魂转世。又或是掉进黑洞许久以后的某一刻,被撕成碎片的身体又重组了自己。
到了另一个世界,成为了另一个人,是还魂?穿越?还是身体物质重组?
一切都不真实,可眼前的事物又这样真切,或是一个局,一盘棋,楚门的世界,真人秀游戏?……这般遐想猜疑着进入又一次昏睡,梦中,全是那个人……
这边厢,路啸远独自座在书房望着一处书卷暗自失神。又伏案提笔写下“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此时,一位柳娇花媚,姿态轻佻靡丽的妇人带着一俏丽丫头进了门来,路啸远闻声微皱了眉间却很快平复,抬头来看了过去。
“夫人可有事”?声音低厚平稳听不出一丝不悦。
“老爷,您在这书房坐了一天了,妾身怕您累着,亲自炖了参汤还请老爷保重身体”。
妇人满面含春,笑声浮荡,一步一个涟漪走到路老爷身边。
手中紫红色秀鸳鸯绢子不知沾了什么香料敷在额上只觉得一股脂粉浓郁味实在不宜出现在这墨宝书房中。
“夜已深,夫人也应好生休息,以后万不可再劳驾亲自来此”。
路萧远拨开那妇人手握着道
此一言听着关怀备至,却惹得妇人心中不悦,暗暗瞄了一眼桌上几个墨迹还未干透的字,沉眸凉凉一扫,抽出手扶了扶道声“是”退下。
路管管也记不清自己究竟睡了多久,连日来,昏昏沉沉,乾坤颠倒,是非如梦。
总之,闭上眼是演过得一出出他人的人生,睁开眼却又不知道自己过着谁的人生,终究梦里梦外,戏里戏外,没有一个是真的自己。
开始闹也闹过,总以为若这一切只是个玩笑,终会有人会出现停了这场闹剧。
可看着镜中自己已是另一张面孔,又不得不接受这一切并非假象的事实,不由得心猛地沉沉坠下,前世,今生,我,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