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下去吧！”察礼斯收回了思绪，挥了挥手示意那名离开。

而见到毛石头到来，褚南便将手中的头颅重新放好，并说道：“来得正好，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少侠请问便是。”毛石头回道。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师父方沧海有一条从不离手的鞭子，是么？”褚南也不啰嗦，直接问道。

“嗯……是的。”毛石头点了点头，随后神情有些落寞的说道：“每次一做错事，师傅就会用鞭子抽我，所以我才会记忆深刻。”

毛石头的衣着单薄，在这不冷不热的季节里却只穿了一件汗衫，一条长裤，而且看样子这套衣服他也穿了有些年头了。

十六岁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尤其是男孩子，说不定几个月间身材都会有变化，而毛石头一件衣服能穿这么久，八成是营养不够，身体发育困难。

“你的后背，也是你师父所为？”褚南注意到了毛石头汗衫的背部，被血渍洇湿的地方，而后淡定的问道。

“啊……呃，是的，前两天师傅喝的有点多，我劝了两句，所以被打了一顿。”毛石头对此倒是没什么过多的神情，多半也是习惯了。

“我擦！雇佣童工也就算了，居然还虐待！”察礼斯大骂了一句，“不行，我要把这些人都抓起来，就算他们与这事儿没关，估计手底下也不干净。”

褚南自然没有察礼斯的情绪激动，他只是神情淡漠的继续追问道：“那方沧海这么打你，你就不很他么？”

人总是处在紧张的环境下，又或者是在时刻面临威胁的生活中，那他就会生出一种“危机意识”。通过周围人的某些小动作或者神态话语，就能快速的感觉到自己将会经历何种遭遇。

毛石头也是如此。

他上一秒还沉浸在察礼斯帮助他打抱不平的豪言壮语，下一秒褚南的问话就让他打了个哆嗦。

“少侠！少侠！师傅真不是我杀的，我没那个心，也没那个能力啊！”

毛石头突然间跪倒在地，哭丧着脸，不停地解释，连续的叩拜使其背上还未痊愈的伤口再次崩开，於出了点点血滴钻入了汗衫中。

察礼斯见此有些不知所措，但见到毛石头背后逐渐扩大的血渍之后也醒悟了过来。

“快起来，快起来！”他说着瞪了一眼褚南，没有说什么。

褚南倒是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膀，他本来想的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用软硬兼施的手段，看看能从毛石头口中扣出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只不过，褚南毕竟没有和察礼斯提前打好招呼，所以“白脸”只好由他自己来做。而见到自己声色俱厉，吓到了毛石头后，察礼斯这个一看就是忠义耿直、有血有肉的汉子，自然而然就会进入到“红脸”的角色了。

哆哆嗦嗦的毛石头被察礼斯扶起之后，迎面又看见了褚南那犀利的目光，心头顿时又是一慌。

“少……少侠！我师父武功高强，平日里七八个汉子都进不了身，我一个孱弱少年那里是他的对手。”

随后他似乎又觉得这些不够证明自己的清白，便又继续说道：“从小到大，我从师傅那学的都是江湖卖艺的把戏，再有也都是一些腹语口技、溜门撬锁的手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