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不列颠换一个王的计划自然是因为某金毛(超腹黑和鬼畜的)笑脸和飞向这边的一个眼刀而夭折在了摇篮里。 二位王带着满脸高兴一水儿写在脸上的公主,身后跟着从打击中刚刚恢复过来的高文卿和崔斯坦卿回到城中继续议事,剩下那位自称凯的金头毛骑士黑着一张锅底脸,决定跟我去找方才被我撇在原地的某魔术师大大。 亦步亦趋的回到了方才的庭院,看见我们这个诡异组合的梅林不顾自己世外高人的晚节已经不保,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冲着我的脑壳就是一个毛栗子。 “你脑子里都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不听我说完话就走王可是来退婚的你别添乱唔嗷!” 一声痛呼传来,我捂着被打的脑袋看着凯面无表情的也在喋喋不休的梅林的头上砸了一下,顿生二世为人之感。 凯卿气场全开的时候好可怕,完全不是前面几章里连个出场都没有的炮灰形象。(喂) 终于听完了王的任性妄为之后某白毛御姐(再次十分破形象地)死命揉了揉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表情瞬间从怨念变成春暖花开。 喂像个少女一样喜怒如此形于色真的好么,您可是宫廷魔术师诶。 凯颇有些头疼地伸出手揉了揉眉心,仿佛听见了我的心音一般张嘴接着吐槽道。 “眼睛都不眨地答应一年之内替那个棕毛老不死收回苏格兰所有失地这种无耻的要求。梅林,他取剑的时候是不是脚下一滑掉进了湖里,所以脑子进了水?”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在拐着弯说我呢凯卿? 躺着也中枪的我默默捂住被有些幻痛的膝盖,又向后缩了缩躲开攻击范围,跪地就是一个失意体前屈。 被补刀后的梅林原地石化了五秒,左脸写着不信右脸挂着胡闹,一甩袍子就要跑去和某金毛跳脚,而后被凯一把拎了回来开始冷嘲热讽。 “你脑子里的水也没干是不是?与其想着现在怎么把他埋到土里看星星,还不如先考虑考虑怎么把这位柔弱而尊贵的公主殿下送回王都,然后做好继续远征的准备。” 我感觉光滑平整的大理石地面活活被我的下巴砸出了个坑。 凯卿您的骑士精神呢?您那任劳任怨脾气超好的老好人属性呢?挂着一副“天凉了,今天就让皮克特人灭国吧”的表情真的大丈夫么…… 我再次向墙边移动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而依旧被这位毒舌属性全开的大兄弟给逮了回来。 “你也是,话都不听全就跑去充什么大头萝卜,一脸的大义凛然不知道的以为你是要刺杀公主舍身成仁!”字字锥心,连续的暴击直接将只剩一层血皮的我敲翻在地。 我是不是该庆幸凯卿作为一个中世纪的骑士还不知道圣母这个词…… 说罢就推着我和梅林往前走,嘴里还不停的碎碎念着。 “亚瑟那家伙根本就是个棒槌,不过是摩根女爵擅自寄了封信定下的婚约而已,棕毛老不死都没把那疯女人当回事,他居然还当真派了兰斯洛特来退婚。” 大……大兄弟咱们能不这么犀利么QAQ 面对一个发起疯来谁都想咬一口(……)的凯,我决定垂下头装哑巴,先跟过去准备准备参加晚上的宴会比较合适。 在临时整理出来的休息室里,一群莺莺燕燕的侍女抱着我换下来的衣服退出门外,方才被洗洗干净的金毛也被编成了辫子,结成精致的盘发坠在脑后。身上蓝白相间的长裙从脖颈到脚踝将我捂得严严实实,袖口处呈喇叭状,然而设计者就连我的爪子也没有放过,还配上了一双薄薄的白色长手套。 我捧着一叠五颜六色的丝带站在旁边,默默看了一眼饶有兴致站在侍女面前挑选饰品的,不请自来的公主殿下和她身上那件裙摆超大的衣服,将目光投向了坐在我旁边一脸看戏表情的梅林。 你不是和公主殿下合不来么怎么现在就不帮帮我了? 梅林仿佛意识到我的求救,转过头来丢给我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直接推门抽身走掉了。 ……我要闹了,讲真。 桂妮维亚不一会就被前来寻找的侍女前呼后拥着离开了房间,我长舒一口气推开房间门,转头就向着火炬指引的那个方向走去。 已经入夜,大抵是因为宴会的原因,王城处处还是灯火通明。我小心翼翼提着裙摆走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摔倒在地。 身后突然传来了频率略有不同的脚步声,一门心思扑在看路上的我也懒得回头去看看这人究竟是谁,只是提高了裙摆继续向前。 由于苏格兰的王城实在是丑,啊不,是简朴得令人发指,导致我愣是木有认出来要去的地方在哪。 莫不是有什么机关? 我看了看回廊上挂着的巨幅油画,果断地一爪子就拍在了画框上。跟在我身后的那人似乎终于忍无可忍,开口阻止我继续犯傻的行为。 “柯洛迪亚大人,您已经经过了宴会厅门口四次了。” ……我有句纵使相逢应不识不知当讲不当讲。 一回头,来人暗红的发丝正在火光下熠熠生辉,此刻他卸去了一身沉重的铠甲,颀长的身影宛如精心雕刻的石膏像,正是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崔斯坦菌。 问为什么不是亚瑟的小可爱们都去对着逻辑学的大部头反省五分钟=_=。就算是苏破天际的小破文也是要遵守基本法的好不,不然就真的没人看了。 尴尬的笑了一声,我收回试图移动挂在走廊上壁画的麒麟臂,而后拍了拍裙子上不存在的灰尘,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走回了他所在的位置。 崔斯坦默默看了我一会,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把到了嘴边的吐槽吞下了肚,走到我的身后替我整理搅成一团的裙摆。 我被他的行动吓了一跳,回头看了看地面上惨不忍睹的情况也只得作罢。 整理过因我的暴力拉扯而拖在地上的布料,红发的骑士直起身来,左手抬起置于胸口向我正式行了一礼。 我不明白他的态度为何如此恭敬,张嘴刚要将疑问问出口,石制的大门却在此刻轰然大开。原本正在饮酒作乐的人们听到声音后纷纷转过头来,视线齐刷刷的落在我的身上,探究和打量的目光刺得我脊背发僵。 不……不会是这么多人都在等我一个了吧。 脑袋上挂着一大滴冷汗,我视线一飘,之前还站在我身边的崔斯坦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回了黑压压的人堆里,一个眼神都不施舍给我。 你们不列颠的人都是卖队友高手! 在一片寂静中咽下一口老血,我端出一脸的正气凛然,向着前方踏出了第一步。 阶梯尽头是并排的两个王座,寥德宽王坐在右侧,身边站着的正是明日就将正式出嫁的桂妮维亚公主。而左侧的人正是身着王服的亚瑟。 随着我的步伐,左侧的不列颠骑士纷纷依次行礼,就连不久前还毒舌过我的凯竟然也不例外。 这是什么阵仗哦……我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家里蹲都快吓cry了好不好。 亚瑟从王座上站起,迈开一双长腿就走了下来,原本窃窃私语的贵族们一下子炸开了锅,似乎十分在意我的身份一般相互讨论着。 那些嘈杂的话语早就被抛在了脑后,此刻我的眼中只有他身着华服头顶王冠,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向我迎来的身影。 橘红的烛火为他的金发敷上一层暖色的光晕,虹膜折射出青金石般的色泽。此刻除了他的面容,这厅内的一切似乎都隐没在了昏聩的光里。 一路走到阶梯最下端,我提起裙摆向他行了一礼,口齿清晰的唤道。 “吾王。” 他高兴的弯了下眼睛,出奇温柔的目光将我从头到脚包裹起来,而后定格在头顶的蓝色丝带上久久都没有移动。 ……金毛菌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痴汉了。 我被他的目光弄得有些不自在,低下了头又小声喊了下他的名字。 “亚瑟” “嗯?” “快让我起来吧我坚持不住了……” “……” 亚瑟闻言叹了口气,微微俯下身来在我的耳边低声说了句“傻瓜”,而后牵起了我的左手搭在了他的小臂上。 微微抬起头去看他的脸颊,仿佛吸饱了阳光的金发与做工精巧的王冠十分相得益彰。象牙似的脸颊上浮起一层浅淡的玫瑰色,神情温柔却不怯弱,反而散发着令人折服的风度。 比起不列颠的红龙这一称号,他怕是更适合做王子殿下那般的人物。 长长的阶梯仿佛没有尽头,我挽着他一步一步走上了台阶,看着两人交错的蓝衣,恍惚之间仿佛觉得,这条道路就像是我们未知的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