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星镇比起巡抚所能管辖的区域来说,当真是小巫见大巫一般。
既是如此,沈鸢又为什么会来这么一个小镇里头?这样的小镇子,像她这般的大家小姐,应当是看不上的。
似乎是感觉到了宋茯苓的疑惑不解,刘媛索性耐着性子接着继续讲下去,为她解惑。
“沈鸢是沈家的嫡出长女,却并不是唯一的女儿。她还有几个兄弟姐妹,有的同父同母,有的同父异母。”
刘媛回忆着:“在这里面,好像是有个沈三小姐……?长得漂亮,却和沈鸢一直不太对盘,之前在巡抚府也是针锋相对的。”
“而沈鸢向来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呆不惯这种充满争斗的深宅大院。”刘媛说着,神色有些黯然,“再者说了,她也不喜欢听到旁人的非议,索性就离开了。”
一听到这个,宋茯苓心神一震,忽然就懂了刚才沈鸢眼神当中若有若无的戾气和防备,是从哪里来的。
若是一个人,从小就受着嘲笑和讽刺生长,那她哪怕顺利成人,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也都会有无形的伤疤。
有的伤,不是说见血才受的。
言语有时候比利刃更加可怕,它们一刀刀刺过去,伤的不是肉体,而是更为脆弱的灵魂。
就连原主,原本也不是这个样子。若是少受些非议,她也未必会养成自私又暴戾的性格,像个刺猬一样的横冲直撞。
更不至于在当初钱山峰向她表露出一点好意之后,就心甘情愿的跟着钱山峰走,甚至不惜卖掉自己的亲弟弟,乃至付出自己的性命。
而沈鸢地位比她尊贵,站的高了,看到沈鸢的人也就多。那些收到的非议和嘲笑,只会更多不会更少,这么想着,宋茯苓忽然就理解了她。
“原来是这样……”
看着宋茯苓喃喃,刘媛笑道:“正是这样,要不然她也不会来这个小地方。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要不还不会遇见我呢。”
一说到这个,宋茯苓顿时有些好奇,问道:“说起来,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我觉得这中间也有一段故事呢。”
“你也知道我那会得怪病,在旁人看来就是最好的茶余饭后的笑料,最严重的时候说什么的都有。”
或许是因为事情已经过去了,所以刘媛说起来倒是淡然的很:“未婚先孕,水性杨花……多过分的都有。”
“那会有什么大家闺秀间的聚会,她们都不愿意跟我玩,哪怕是病还不重的初期。沈鸢身份尊贵,她们是不敢明面上说她的,但也不和她玩,只在私底下偷偷看着说些坏话。”
“所以一场聚会里面,往往只有我们两个人落单,这一来二去的也就慢慢熟悉起来了。说起来,那真的是一段互舔伤口的日子,想想还有些凄惨。”
刘媛露出有些怀念的神色。
宋茯苓心神一震,看着刘媛的眼睛里又难受又心疼,还透着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