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廖化并没有办法确认邓辅与刘封的中箭有关系。
安抚好两位将军之后,廖化再也不能表现出无动于衷。
他不得不再次前往刘封的队伍,摆出求见的姿态,当然,结果还是被拒绝了。
就这样,将士们一路北撤,退回粉水河畔,扎下营寨。
遭遇败绩之后,将士们人心惶惶。
廖化担心出现意外,所以,亲自带兵巡营。
巡营的时候,廖化看到了两名斥候装扮的士兵。
士兵们押着一名老者,朝着刘封的营区走了过去。
廖化连忙上前阻拦,避免刘封受伤的消息被泄露。
表明身份之后,廖化看向老者,“这个人是谁?”
其中一名斥候连忙说道:“将军,我们巡营的时候,遇到了这名老者,这人行迹可疑,我们上前盘问的时候,他居然转身就跑,所以,我们把他带了回来,准备听候副军中郎将的发落。”
老者有些生气,“我张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我只想上山采药,之所以逃跑,并不是心虚,而是怕麻烦。”
听完张机的解释,士兵却没有被说服,“你说你上山采药,那么,你为什么要来我们营寨这边?”
老者反问道:“我去的是熊山,谁知道你们会在这里扎营,早知道你们在这里,我宁可多走几里路。”
士兵明显不满意张机的解释,“老头,你再怎么说,也没有办法掩饰你的可疑,你不选择白天上山,却在光线不好的夜间行动,这不是心里有鬼,又算什么?”
张机彻底火了,“你以为我想夜间上山?如果不是听说大军在官道上厮杀,我会选择夜间进山?”
说完,这名老者转身就想走。
跟士兵讲道理,尤其是跟有武器的士兵起争执,这可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
被大声吼过的士兵勃然大怒,也不管廖化在身边,伸手就要拔刀。
廖化赶紧出手,握住了对方握刀的手,“不可以对老人家无礼。”
看向张机,廖化询问道:“老先生慢走,您上山采药,莫非是一名郎中?”
张机转回身,点点头。
廖化的脑海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您莫非就是长沙太守张仲景?”
张机再次点头,“正是在下,不过,我已经告老还乡,不是长沙太守了。
说起张机这个名字,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提起张仲景三个字,在荆州却几乎无人不知。
张机虽然是一名太守,但他更是一位名医,按照汉朝规定,当官的不能随意进入民宅,所以,他担任长沙太守的时候,选择每月初一和十五这两天,大开衙门,欢迎百姓们进入县衙看病。
这位特立独行的太守,当然在民间获得了极佳的口碑。
廖化知道不少张机的故事,对这位名医很尊重。
拱了拱手,廖化向张机道歉,“我替我们的士兵,向先生道歉。”
张机冷哼了一声,“不敢,老夫担当不起将军的这声道歉。”
面前的这位名医的年龄和自己前世差不多,但是,脾气却比自己暴躁的多。
苦笑之后,廖化的态度更加恭敬了,“张先生来的正巧,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老先生能帮忙。”
张机摇了摇头,“将军是兵,我是民,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将军的忙,老夫无能为力。”
说完,张机再度转身,“这位将军,你既然知道了老夫的身份,证明了我的清白,那么,告辞。”
廖化连忙喊道:“先生,我有一朋友中了药箭,现在昏迷不醒,难道你就忍心看着这病人昏迷不醒,甚至,就这么死亡吗?”
张机迈出去的脚在空中悬了好久,又重新收回来。
“病人在哪里,有什么症状,带我去看看。”
廖化屏退了两名斥候,亲自在前引路。
小声告诉张机关于刘封的情况,廖化甚至许诺,一旦张机治好了刘封,将会给出丰厚的报酬。
张机对报酬并不关心,他更关心刘封的病情。
但是,廖化也没有见过刘封本人,没办法提供更多情报,两个人只能快步前往王甫的营地。
跟王甫简单说明来意,他没有迟疑,立即带着廖化和张机来到了安置刘封的场所。
刘封平躺在一辆粮车上,不仅昏迷不醒,而且,肤色发白。
刘封身边有六名士兵,他们牢牢挡住了粮车,寸步不让的护着刘封。
王甫告诉廖化,这些士兵都是刘封落马时的亲信护卫。
为了防止泄密,这六人一直留在刘封的身边,除了用餐和上厕所,根本没有人离开过,即使离开,也是两个人一组,互相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