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算计啊。
昨夜和韦济宁一起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乃至以死相逼,就是为了今日一击致命。
苏玉抹着眼泪道:“妹妹也不愿姐姐受此委屈,可是姐姐到底和济宁哥哥有婚约,纵然是珠胎暗结,大不了提前结亲。
可是妹妹我若是婚前失贞,只有沉潭一路可选了。我死不要紧,可是我腹中的孩儿是无辜的啊!
只求姐姐怜惜,妹妹以后过了门,一定给姐姐当牛做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按照大燕律例,女子婚前失贞,是要与奸夫一起沉潭的。
可是她们这样的大族人家,要是真出了这种丑事,一般也是找个殷实的富商之家嫁了,也不会与人知晓。
苏玉这话,也就是吃准了孟鸢清不懂这些,而且容易心软的毛病,才敢这样威胁。
孟鸢清笑了笑,看不出喜怒,“放心,我定然不会让你沉潭的。”
我会让你们死的更精彩。
闻言,苏玉放心地拭了泪痕,随手从身后丫鬟手里接过一杯茶来,奉与孟鸢清道:“妹妹到底心里不安,怕姐姐怪我。这是我今儿一早去荷塘,专门采了荷叶上的露水烹的龙井,特地来给姐姐赔罪。”
孟鸢清眸光一下子落到了那盖碗茶上,茶香浓郁。
她轻笑,果然,和前世一点不差。
见孟鸢清不动,苏玉跪地更加笔直,“姐姐若是不喝,便是还在怪妹妹。妹妹便在此长跪不起,直到姐姐喝茶为止。”
孟鸢清低声一叹,伸手接过茶碗,仰头喝了半盏道,“好了,我喝了,你且去吧,父亲的生辰宴快要开始了,莫要迟到了。”
苏玉低头应了一声退下,眼底是外人看不见的阴毒。
孟鸢清看着镜中自己的脸,满意地笑了。
“不急,一个一个来。今天,就是我送你们的第一份大礼。”
孟鸢清垂下眼睑,指着梳妆台上花花绿绿的香粉,冷声道:“这些,都撤掉。以后你就像我刚回府时那样,给我梳妆。”
绿袅一惊,刚回府时,自己就按照京中时兴的闺阁女子模样给小姐梳妆,明明好看的紧,可偏偏小姐就听夫人的话,非要把自己折腾成个艳俗的大花脸才罢休。
“小姐终于想开了!绿袅就说,小姐明明不梳妆都比表小姐好看,何苦非要把自己弄成那样子。”
绿袅高兴地絮絮叨叨,一双巧手却一点也不含糊。一阵忙活后,菱花镜中便露出了一张清美绝俗的小脸。
“小姐可真好看!”绿袅笑弯了眼,随即又促狭地在孟鸢清耳边笑道:“听说今天姑爷也来,他见到小姐,一定会惊艳地了不得呢!”
“是么”孟鸢清冷然一笑。韦济宁吗,他今天的确会很高兴。
“师兄他,今天来了吗?”话音一转,孟鸢清幽冷的声线莫名滞涩了几分。
绿袅脸上的笑意一僵,明明她孟鸢清才是最不希望他出现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少将军他,可能有别的事耽搁了吧。”绿袅小心嗫嚅着。
孟鸢清自嘲笑笑,是啊,她说了那样的话,以师兄的心性,怕是死也不肯再相见了。
想起前世在战场上,韦济宁拒开城门,师兄万箭穿心倒在自己怀中,鲜血滚烫,染红战袍。因为孟家,他舍命救她,但是他却至死都不原谅她
刺痛一般睁开眼,她清透的双瞳中渗出点点血丝。
孟家,外公,师兄前世所有走错的路,我孟鸢清今生都要一一扳正回来。
今日,就从这对狗男女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