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荒者。
是猎人,但又不是普通猎人。
特指那些“拥有狩猎荒兽的能力的猎人”。
在这个以火系魔法师为尊的世界,平民即贱民,地位低下。
猎荒者的地位虽然无法和魔法师相提并论,但比起生死往往不由己的平民,已经好太多了。
尤其是那些最顶尖的猎荒者,就连魔法师也会对之礼遇的。
因为无论火系魔法师多强,近身战始终是魔法师群体避不开的软肋。与其和顶级猎荒者成为敌人,承担被刺杀的风险,不如与之结交,签订合作契约,让其成为魔法师的护卫。
伊凡就是这样一位曾经做过魔法师护卫的强大猎荒者。
曾经。
后来出于某些原因,他被灼伤了肺部,便被雇佣他的魔法师单方面解除了契约。
就像猎人不需要失去爪牙的猎犬。
在这个火焰世界,达到一定程度的肺部灼伤,便是不治之症了。
最低级的火焰魔法师,都可能把人的肺部损伤到无法逆转的地步。
最低级的肺部损伤,却是连最高级的火系魔法师,都未必治得好!
管伤不管治,就是这么霸道不讲道理。
“是这里么?”
安德鲁已经走到了野火镇的郊区。
这里已经没有砖石材质的街道了,脚下全是沙砾。建筑物也几乎没有。
伊凡就住在这一带,标准的离群索居。
对此安德鲁倒也可以理解。
一个曾经值得魔法师放下身段结交的强大猎荒者,被灼伤了肺部之后,只能在日渐痛苦的咳嗽中慢慢等死。
这在心灵上一定是极度痛苦的,变得郁郁寡欢离群索居也很正常。
若非“水灵之术”,自己或许也会体会这样的身心双重折磨吧?
如此边想边走,抵达伊凡居住的那顶披着兽皮的黑色帐篷的时候,安德鲁脚步一顿。
就看到索菲亚大妈一脸疲惫地从帐篷里出来,脸上仍有未褪去的潮红,还有些未平复的喘息。
看到安德鲁的刹那,索菲亚大妈呆了一下,随后一脸惊恐,说:“安德鲁,你你怎么来了?”
目光不由自主地朝安德鲁的背后看去。
安德鲁叹了口气,心说这世界上哪有无缘无故地“对我和妈妈很好”啊。
小苏菲只知道她妈妈是来换食物的,却不知道究竟是用什么换。
心中有些感叹,表面上安德鲁神色如常,说:“放心,苏菲没和我一起来。我也不会对她说什么的。”
索菲亚明显松了口气,但依然警惕:“你你不说?那你有什么条件?”
安德鲁无奈耸肩:“我背着小苏菲跑出火场的时候,也没提什么条件吧”
索菲亚这才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快死了,而且是为了救自己女儿才落得如此境地的。
再想到老魔法师霍伯特的七日预言,索菲亚越发为刚才自己的警惕和多疑而感到愧疚。
一咬牙说:“不用你开口提条件。这样吧,你死之前,我可以陪你一次唔,三次吧。不过再多就不行了。”
安德鲁:“”
总算知道小苏菲那丫头的奇葩脑回路到底从哪儿来的了。
同时对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份的直观了解:在这个世界,除了火系魔法师这个特权群体之外,普通平民真的是活得很艰难啊。
家才刚刚被烧掉,女儿也差点被烧死,眼前的索菲亚大婶却顾不上悲伤愤怒,还是要继续为生存而拼尽全力。
不接索菲亚的话,安德鲁放缓口吻,微笑说道:“那个我找伊凡大叔有点事儿,可以让我们单独聊聊吗?小苏菲现在一个人在临时营地,您还是快点回去陪着她比较好。”
后半句话倒是非常有效。
索菲亚赶紧拿上换来的食物,往临时营地而去。她不放心女儿一个人呆在营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