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海躺在床上,好像是睡着了,其实内心慌的一匹。毫不吹牛的说,这次真的玩儿了一把大的。
赢海现在能够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是因为他赌对了,三家并不敢也不想甚至压根就没有打算鱼死网破。亦或者交出绝大部分的土地是在他们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正在三家坐立不安和狄仁杰讨价还价,赢海在驿站和自己玩儿心理斗争的时候,郿县的一座非常不起眼的小院子里边,赵高和时迁正在下围棋。
“这次你们锦衣卫真的要露脸了,这么重要的情报竟然都能让你们截获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大人您客气了。这次要是没有东厂的配合,还真不一定会有这么大的收获。小人即便有功,也只是跟在大人后边喝汤而已。”
时迁虽然说的谦虚,但是脸上的自得之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他确实有自得的资本。如果这次事情是真的话,那在诸国的情报部门当中绝对能够引起轰动。
而赵高多少有些落寞。当初时迁还跟在他身边的时候,只不过是一个身材矮小满脸麻子任谁都能够吐两口吐沫的二呆子。但你看看现在,都抖成什么样子了?
嫉妒?多少有点儿吧?但是要说真的和时迁去抢功,或许年轻的时候赵高完全会没有心理压力的干出这种事儿来。但是现在,没有那个心劲儿了。
“小时迁啊,你说,等咱家死了以后,谁来接管这个东厂好呢?”
赵高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时迁愣了愣神,这才将棋子轻轻的放在了棋盘上,说道:“厂公大人洪福齐天,怎么可能会死呢。”
“哈哈哈,小时迁,在陛下身边几天,你也学会拍马屁了啊!”赵高笑的很开心,但是如果仔细听的话,能够听到他喉咙里边阵阵嘶哑的声音。
或许,这个在时迁心目当中一直非常伟岸的人,真的也会有死的那一天吧。
“厂公大人对于时迁的培养,时迁这辈子没齿难忘。但凡厂公有用得着时迁的地方,时迁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哎,没那么严重。只是希望咱家死后,你可以给赵佗带一句话,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
这个时候时迁已经不是当年的时迁了,赵高的话他听的很明白,也很清楚,起身作揖到地,说道:“厂公请讲,迁一定办妥。”
“指挥使大人客气了。你就跟赵佗说,让他千万不要和陛下作对。不要听信任何人的话,他,仍然是秦国的臣子,是陛下的子民。
时迁点点头,表示了解。在岭南三郡,锦衣卫也有情报,而且由于那些地方相对偏僻贫苦,发展情报更容易一些。时迁甚至已经在那边建立了完备的情报系统。
前段时间,平定岭南的主帅任嚣病故,赵佗成为了任嚣的接班人。上来没多久就开始排挤打压甚至暗杀网罗罪名逮捕秦国派去的官员,现在基本上已经控制了南海郡,成为了南海郡实实在在的土皇帝。
这件事他早早的就报告给嬴子婴了,但是谁都没有什么办法。中间还隔着楚国呢。而且手里边就这么点儿人,中原大地上的事儿还管不过来呢,谁有心思去管岭南乱七八糟的事儿,结果只能不了了之。
赵高,赵佗,难道……
看到时迁脸上惊异的表情,赵高笑眯眯的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时迁明白,郑重的一揖到地。赵高满意的点点头。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
总算是,身后事也了了。
而在距离这里不远的一个院子里边,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赵光义面无表情的站在台阶上,望着下边密密麻麻的黑衣人。从蛛丝马迹中可以发现,这或许是一个计,一个诱杀他们,铲平赵国在秦国的情报部门的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