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容玠反问,奚若便继续解释道,“就是用牙刷蘸上牙膏清洁牙齿啊。诶,你们有牙刷吗?”说罢还比了一下刷牙的动作,“这样用的。” “清洁牙齿的话,给你用的这浓茶水便是有此目的。至于牙刷,我想你可能是说杨柳枝?”容玠猜测道。 “杨柳枝?”纳尼?杨柳枝?牙刷?这二者有什么联系?奚若懵了。 “嗯,杨柳枝。人们有时会把采集的杨柳枝泡在水里,当需要用的时候,用牙齿咬开柳枝,枝条的纤维可以作你说的刷子用,以作清洁。这也就是‘晨嚼齿木’的由来。杨柳枝是饭后用的,待会儿他们会呈上来。”容玠耐心讲解。 “唔,这样。”奚若眨了眨眼,真长见识了。 其间福安悄悄地退下,心里再次将奚若的地位掂量了一番,主子竟然将洗脸水先让与她用,可见其重要程度。 待二人洗漱完毕,容玠开始由着福安束发,他转眼看了坐在一旁等候的奚若,语声温和而体贴,“你且先去用早膳,不用等我一起的。” 她眼睛晶亮,摆手真诚道,“没事,我喜欢看,不急,待会儿一起吃。” “哦?如此便好。”容玠不知想到了什么,欣然一笑。但奚若所言,绝非是他想的那样。她只是好奇,换作任何一个古代人“做头发”,她都喜欢看。 男子的松散发髻被解开,头发铺散下来,犹如黑色绸缎一般,光亮顺滑。她原本以为的古代人睡觉是要解开发髻的,却不料此人连睡觉都不披散头发,这就有些奇怪了,那他又是怎么这么容易就接受自己披散头发了呢?她是不是应该把头发扎起来? 早膳是撒上桂花的糯米粥配着一些甜口的糕点。刚蒸出来的米糕松软香甜,容玠本以为奚若会喜欢这样的吃食,谁知竟被嫌弃了。 饭后,女孩砸了咂嘴,“好吃倒是好吃,就是有点甜了。” 奚若借了容玠的小几,开始倒腾她的结课作业。本来容玠是想陪着她的,不料福安在门外通报说八殿下要来找哥哥,奚若便借此将容玠推了出去。她这人有个毛病,写作业的时候不喜欢别人看,因为有目光存在会分散她的注意力。尤其还是一个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她怕自己会分心,然后觉得作业更没意思。 她带了足够的参考资料,所以写起来并没有什么阻碍。反而是由于没了手机的存在,她的速度变得更快了。因为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那面屏风的结界如果打开,她没有选择停留的力量,所以奚若并未像原先自己那番假想,将作业剩余的部分分成十八天的量来写,而是尽快地写完。 她花了整整一天快速地搞定了所有,然后等待着屏风结界打开让她回去。她等啊等啊,等到了这天晚上,那面屏风也没有任何动静。很不幸,难道她又得睡在这里了? 这一晚,容玠将他的卧房让了出来,改睡书房。这是经他思前想后的结果,虽然他内心极其不情愿。因为指不定奚若晚上就突然跑进屏风里消失了,但他知道这样做她会更喜欢一些。他可以看出来,昨晚她并没怎么熟睡。她对自己抱有警惕。 这一次,他猜对了。奚若很喜欢,她插上门栓,安心睡大觉,以致于第二天睡到了日上三竿。 次日清晨,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而后是容玠好听的声音,“奚若,不早了,起了吗?” 察觉出门内被上了栓,容玠摸了摸鼻子,无奈笑笑。见里面迟迟没有回应,他的心陡然一凉,莫不是她已经离开了?他在外面走廊上踱着步子,想了想,决定将门栓撬开。 待搞定门栓,容玠快步走进内室,他内心忐忑地朝床上望去,旋即松了口气。 只见床上,大咧咧躺着某人。他的床铺已然不是原先整齐的模样,被翻得像是一个狗窝,但他真的好想笑。她没走,还没走…… 连敲门声都叫不醒的某人,仍在流着哈喇子,处于沉睡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