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是僵尸吗?”
吓得他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紧张的环顾四周,要不是舍不得丢下没电的电瓶车,他早撒丫子跑路了!
嗐,别看王耀祖总和老物件打交道,倒像是大半活在古代的,但在现实生活中看到这个打扮的人,那还是第一回,第一反应就想到了香港电影里的僵尸片。
中年男人蓦的抬起头来:“竖子无礼!”
“哦,活的。”
王耀祖拍拍胸口,稍稍放心了一点,僵尸应该是不会说话的,“应该是现在流行的什么古装爱好者吧。”
路边一个老头经过,看着趴在地上的中年男子,不满地摇头喟叹:“现在的年轻人啊,整天穿的什么奇装异服,打扮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还趴在地上装死,想吓谁啊!”
额……一时场面气氛有些尴尬。
见王耀祖站得离他远远的,丝毫没有要搀他起来的意思,男人蹭的一声爬了起来,掸了掸袍子上的灰,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刚才还在地上叫得要死要活,现在爬起来倒是蛮利索的嘛,装什么装啊……”王耀祖摇了摇头,但还是礼貌地问了声:“师傅,你还好吗?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老夫好得很。”那男人矜持地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
“哦,那我就先回家了。”王耀祖有点沮丧地拢起地上的梅瓶残片,准备回家去,看能不能稍微粘起个形来。
“等等,你你你……既然打碎了这个梅瓶,就必须对老夫负责。”那男人有点急眼,挡在了王耀祖身前。
啥?这个打碎的瓷瓶是自己买下吧?不是这男人买的吧?再说了,这男人也不是自己撞到的啊。已经破财了,怎么还遇上碰瓷的了?王耀祖不想搭理他,绕过他就走。
那男人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吾乃嘉乐堂主人、文华殿大学士、一等忠襄公是也,宿居于此瓶中,值尔竖子……”
“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王耀祖翻了个大白眼,这人还装上瘾了。还是别理他,赶紧回家吧。
“行吧行吧,我是钮钴禄和珅,和珅,和中堂,你总听说过吧?当年被拘禁在这梅瓶里,过了二百多年,直到你今天打碎了瓶子才把我放出来。”这男人再也装模作样不下去,竹筒倒豆子似的,利利索索一股脑说了一串话。
毕竟在这梅瓶里度过了二百多年,什么洋务运动、白话文运动、简体字改革……世上的变迁他可是一样不落地经历过来了,和现代人交流完全没问题,只是一时还放不下内阁首席大学士、领班军机大臣的架子。
王耀祖有点无语。这男人,该不是脑子摔坏了吧?
中年男人似乎看到了王耀祖脸上不相信的神色,不慌不忙的道:“你先前一路走来,看到我趴在这里了吗?”
“没有。”王耀祖摇了摇头,这个还真没有。路灯虽然不算明亮,但也不至于连一个大活人趴在这里也看不到。
“你刚才是不是从一个乡下老汉那里买的梅瓶?”
“是。”
“是不是经历了三回讨价还价,从300元一路涨到600元,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