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2、1！　　乌小衣内心默默计算下班的时间。　　眼看着分针指向了12，乌小衣露出一丝笑容。　　　　“徐姐，时间到了，我先走了。”说完开始收拾东西。　　徐姐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也是乌小衣工作的这家便利店的老板。　　　　徐姐闻言，从柜台后走出，表情有些急：“小衣，我儿子刚刚给我打了电话，学校老师来家访。非让我这会儿就赶回去，你看你今天能不能晚点走？多出来的时间，我给你按加班费算。”　　　　乌小衣略一思考，答应了。　　她没什么事，家里就她一人，不急着回家。　　　　“徐姐，你先去吧。你把钥匙放这儿，晚上我关店。”　　徐姐缓了脸色，笑道：“谢谢你了，小衣。”　　　　乌小衣摇头。　　这份工作也是徐姐给的，算起来，徐姐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当年乌家衰落之后，偌大一个家族，独留下乌小衣一个人。　　后来入了社会，乌小衣又没什么亲朋好友。　　多亏徐姐收留自己，自己才不至于饿死。　　　　五分钟后，徐姐挎着包，脚步匆匆离开。　　乌小衣站在收银台前，嘴里叼了根棒棒糖。　　掏出手机开始刷这个月的新番。　　　　直到玻璃门被人从外推开。　　乌小衣用余光瞥了一眼，是个小伙子。　　　　他穿了件白色卫衣，胸前印着黑色英文字母。　　还扣上了帽子。　　　　乌小衣按下暂停，开始观察起这个人。　　她不是花痴，只是感受到了来自这人身上熟悉的气息。　　莫非他也是个同道中人？　　　　男子挑选东西的速度很快。　　在收银台付钱时，乌小衣看清他的脸。　　　　是个帅气的小伙子，鼻梁高挺，嘴唇也很漂亮。　　就是……就是眼睛不大好，走着走着就撞上了收银台。　　　　收银台晃了晃，鼠标掉在地上。　　乌小衣嘴角抽了抽，这得是撞得有多重？　　小伙子腿废了吧！　　　　声音也很好听。　　他说：“多少钱。”　　　　乌小衣扫了扫货物，几袋泡面，一包薯片和一些日常用品。　　“五十五块八毛。”　　　　他慢慢掏出一张五十，放在桌上。　　他开口：“就带了五十。”　　　　乌小衣内心冷哼，面上却装的体贴：“没带够钱的话，顾客您可以拿掉一些东西。比如……”　　比如拿掉一袋泡面。　　就算你长得帅，我也不会徇私包庇！　　　　他二话不说拿掉了一盒面巾纸。　　“那我不要这个了，你再算一下。”　　　　乌小衣冷着脸重新给他算了一次。　　她说：“五十块八毛。”　　　　男子：“……”　　默默又从装好的袋子里掏出唯一一袋薯片。　　　　“顾客您慢走！”　　乌小衣目送男人的离去。　　　　晚上十一点，乌小衣准时熄灯关店。　　背着鼓鼓的红书包来到了一家叫做MONSTER的拉面店。　　　　这家拉面店位置很偏。　　奇怪的是，都到了这个点，却还在开着。　　　　店铺门口左边挂了块大大的木牌，写着MONSTER。　　店里灯光很暗。　　　　乌小衣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前台正在吸烟的女人。　　这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一头微卷的长发，正侧头看着乌小衣。　　她问：“完成了？”　　“在里面。”乌小衣取下身后的书包。　　　　“只是费小姐能告诉我你要这个做什么？”　　事关缚灵界的，乌小衣不免多了些警惕。　　　　费小姐轻轻吐出一口烟雾，红唇动了动。　　“这和你没关系，别多问。反正报酬少不了你的。”　　　　乌小衣默然。　　下一秒，手机“嘀”了一声。　　她知道这是报酬到账了。　　　　“既然东西已经带来，费小姐，我就先离开了。”　　乌小衣不愿多留，背上书包，转身就走。　　　　费小姐没有拦她，勾唇一笑。　　“我听说范家和余家已经开始有动作了，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　　　　乌小衣没有任何停留。　　现在的乌小衣只是乌小衣，乌家也早已消失在缚灵界。　　　　费小姐是她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　　姓费，名小姐。　　费小姐是只活了几百年的狐狸。　　　　乌小衣问过费小姐她名字的由来。　　她笑了笑，始终没有放下手里的香烟。　　“我刚入人世的时候，爱上过一个男子。他总这么叫我。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年代都这么称呼我们。”　　　　乌小衣心想，费小姐说的很可能是民国时期。　　原来费小姐从民国时期就一直存在了。　　　　乌小衣住在一间很小的公寓里。　　月租一千，很适合她。　　　　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只傻乎乎的兔子精。　　兔子精问她：“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阳光花园小区在哪？”　　　　乌小衣停下脚步，看着兔子精：“你去那儿做什么？”　　如果这只兔子支支吾吾，没个解释，乌小衣会立刻收了她。　　　　　　　　兔子精呆萌一笑：“我是来投奔亲戚的，今天刚从乡下来。”　　乌小衣给她指了路。　　　　临走时，兔子精十分慷慨，扔给她一根胖胖的胡萝卜。　　“这是我最后的存粮，为了感谢你，我决定把它赠送给你。”　　兔子说完，一蹦一跳着走了。　　　　乌小衣立在原地，脑中有点懵。　　一路到了家，开门时才发现手里还抓着根萝卜。　　　　这年头连只兔子精都能住上小区。　　乌小衣有些气馁。　　　　“你终于回来了！”黑暗中有人大叫了一声。　　乌小衣吓得钥匙摔在了地上。　　　　“是谁？滚出来！”　　“是我呀，就是我。”声音回应她。　　　　乌小衣这才想起来，三天前，她收到信件。　　信上写着三天后有只妖要来找她。　　　　“你就是费小姐介绍过来的那只妖？”　　乌小衣开灯，关门。　　　　那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　　穿了件粉粉的萝莉服，头上系着蝴蝶结。　　　　乌小衣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个灵精。　　灵气成精，是介于妖与灵之间的生物。　　　　灵精可以按自己的喜好随意变换模样。　　“你好，我是落落。”　　小女孩伸出手，还是在笑。　　　　　　“你好，我是乌小衣。”　　落落说：“我知道啊。就是因为你姓乌，我才来的。我知道哦，你是乌家的后人。”　　　　乌小衣感觉不对劲，后退一步。　　“你知道我是乌家后人？”　　　　落落重重点头，头上的蝴蝶结随之摇晃。　　“我全部知道哦。”　　　　乌小衣变了脸色。　　费小姐不可能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个灵精，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