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念及旧情,先前留了德妃一命,没想到她这弟弟还是不知悔改,仗着权势作恶,既如此,她也不必留了。”
蓟芙蕖心里一惊,她没想到圣上竟真的会以此彻底断了德妃娘家的出路,思及夜冥渊以前说的,圣上自有决断,这才明白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而且看皇上如此果断,怕是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在策划搞垮德妃娘家的势力了,怪不得这就一网打尽了,果然是老狐狸。
不过这么一想,说不定推动程子晴自尽的人就是圣上派去的!!蓟芙蕖越想越后怕,这件事不能深思,不论是按照以前的想法还是现在的怀疑,都是帝王家的人,这宫里的人都是她惹不得的。
解决完事情之后,晚宴继续,只是饭桌上多了些唏嘘,往日风光至极的人一瞬间被瓦解,好像这皇宫大院里面的事情,并不会因为一两条人命就改变原来的轨迹。
待众人散去,蓟芙蕖也离开,在马车上却是握紧了芙蓉的手,陷入迷茫。这是她来到这里第二次不知道人生的方向,第一次是德妃得势,自己无能为力,好巧不巧第二次就是她被赐死的时候。
晚上调整好心情,第二天还是要打起精神去授课的。这些天来,华裳在经过上次那番话,也收起小姐做派,愿意放低身段跟大家相互请教,而秋菊早起的毛病也让大半女官有了晨读的习惯。
再走进课堂,蓟芙蕖觉得好像看见了她们在办案中的意气风发模样,个个面露自信,好学不倦。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院外的某些地方,有人恨极了将国舅正法的人,本来凭借身段就能谋职,有了出人头地的希望,现下却是只能在风月场所做让人看不起的工作。
另一边的早朝也是一场风起云涌。
“圣上,儿臣以为,昨晚之事还需进一步做商讨。”夜瑾知按照之前无忧安排好的路数,先向圣上进言。
“你且说说,国舅已经就法,下一步该当如何?”
“儿臣以为,女子实在不适合为官,先不提这国舅一事不知多少女子受过害,单说心理承受能力,这日后若是遇到案子解决不了,怕不也是要自尽?”
夜冥渊心里咯噔一声,这是冲着蓟芙蕖来的,又想到近日来十七追踪的那些店铺背后的人,眼神一暗,上前。
“圣上,臣以为太子所说有理但不可采纳,女子的确心理承受能力不及男子,但共情能力却是男子不可及,况且蓟典书已经上任这么久了,破了的案子也不在少数,诸位有目共睹。”
“皇叔所说确实不假,但试问有几个女子能有蓟典书的能力?之前圣上采纳了皇叔的建议,扩招,可这女官一届不如一届,这次招进来的甚至还有大家小姐,遇事只会往后躲。”夜瑾知对夜冥渊的恨意愈发浓烈,夜冥渊跟蓟芙蕖不知坏了他多少好事。
“本王还寻思你为何昨晚不提,原来竟是怕蓟典书昨晚在场会直接反驳吗?这就趁着她不在的场合,要撤销女官?”到了这种时候,夜冥渊也不必再隐忍不发,但也不能说太子收购自己商铺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毕竟帝王总是忌惮权势。
“圣上,儿臣知道皇叔护妻心切,可此事确实利弊掺半,还需慎重处理。”
圣上在上面看着这二人一通争辩,心里也在做自己的打算,却不直说,“逸王怎么看?”
“儿臣以为蓟典书确实是位优秀的女官,只是也的确有许多新招的女官不太适合查案,儿臣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