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这番话明显是说给妹妹行秋听的。

希望让她放下仇恨，回到雪顶族驻地，过上安稳平定的生活。

姜凯却对此不抱期望。

以行秋的个性，真的会如此简单的放下仇恨吗？更别说，还有其他的因素……

果不其然。

如姜凯所料，行秋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强硬：

“哥哥，我是不会放弃报仇的。而且，我这辈子都不会回雪山之巅，不想见那个人，哪怕只有一面。”

“咳咳。”

也许是被行秋的回答刺激到了，行云突然面色潮红，大声咳嗽了几声。

连忙深吸几口气，平静下来后，行云继续说道：

“你说得那个人，是指父亲吗？”

听到父亲两个字，行秋脸上的担忧之色瞬间凝固，继而变得一脸冰冷。

“没错。”

“如果不是父亲当年对你的失踪不闻不问，甚至不允许其他人下山找你，你又怎么会受这么多年的苦？”

“假如我能早点把你救出来……假如……”

说着说着，行秋的声音变得哽咽。难以接受哥哥有如此悲惨的经历。

行云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浅笑。

“小秋，不要为我伤心。”

“要学着去接受命运中既定的事实，无论是好是坏。”

“另外，不要怨恨父亲。”

“当年我被抓之后，终结者曾要挟父亲，要用一百名族人的性命来交换我的自由。”

“很显然，父亲拒绝了，选择带领族人坚守雪山之巅。”

“在他的努力下，即使有像江虚夜这样的叛徒，雪顶族内部依旧稳固如山。”

“这才是一个族长应有的责任和信念。”

“父亲当年不允许族人来救我，一定也是出于安全考虑。”

“小秋，答应我，不要再恨父亲了。”

“你身为未来的族长继承者，也要开始为种族的未来考虑了，不是吗？”

来自哥哥行云的叮嘱，宛如飓风般冲刷着行秋的内心。

之前她从未站在父亲的立场上考虑过。

从小到大，行秋只觉得父亲不近人情。

她也从未把自己当做过未来的族长。

可以说，行云的嘱托在某种程度上，让行秋打开了内心的另一扇大门。

影响深远。

但具体结果如何，谁又能说得准呢。

行秋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出声。

直到行云脸色苍白，忍不住咳出一口鲜血，才把她从迷蒙中惊醒。

“哥哥！”

哪怕是个普通人都能看出，行云此时的状态，已是弥留之际。

更别说是身为绝顶高手的姜凯和行秋。

然而，知道是一回事。能接受是另一回事。

即使行秋再坚强，在亲人面前，依旧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少女。难以接受哥哥的离去。

行云勉强抬起头，看着妹妹的俏脸，露出人世间的最后一抹微笑：

“对……对不起。哥哥以后不能再照顾你了。”

“保重。”

“对了，阿……阿芙，她还……好……好吗？”

听到阿芙，行秋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对于阿芙的死，她不知是该隐瞒还是坦白。

姜凯也明白行秋的苦衷。

空气顿时陷入沉默。

行云似乎也明白，这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只得苦笑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