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荣叫人去县衙将绑架案的卷宗给调了过来,送到了秦园给他看。
想了想之后,又将白益也叫了过来。
他这边刚看完,白益正好也来了,在秦园中的凉亭里头坐下,耳边听着的是顺着竹管过来的山泉水流动的声音。在这夏日里,平白多了一份清凉。
大日头底下从山间小路走过来的白益头上冒了汗,一到凉亭里瞬间得了阴凉,又有泉水可以洗漱,不由的感叹了一句,说:“哎……恐怕能将种地都种的这般雅致的,只有秦园独一份了。”
郭荣看了左右的风景,天光正好的时候,山间的景色也更加的艳丽清晰。在这一大片的烈日之下,守着这一小片阴凉,用山泉水凉着一筐果子,有吃有喝颇是安逸。
潺潺的流水声不断,催人入眠,他都想在这里头睡一觉……
于是认同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好啊……不过,当个休息的地方挺好,要是在这里头过活……说实话,干这农活太累了……”他往白益跟前凑了凑,皱着眉头,眼睛下头的两道卧蚕明显,说,“我就帮秦霜干了一个多时辰,我也不是吃不得苦的人,可是这苦吃得也太无趣了……”
白益笑着说道:“……殿下自然不用做这些,愁苦这个做什么?”
郭荣叹了口气,说:“还不是想跟霜花姑娘多聊聊天……她整天没有个闲的时候,我总不能跟着她,只看着不动手帮忙啊。”
白益听了之后,陪乐似地呵呵笑了两声,说:“这个……殿下准备什么时候宣读圣旨?”
郭荣犹豫了一会儿,说:“等等再说吧,现在主要的是先查清绑架秦霜的那件案子……这卷宗你看看。”
郭荣将卷宗推到他的跟前,就跑到了围栏处坐下,双手垫着后脑,靠在了凉亭的柱子上闭目养神。
郭荣木着一张脸,极力的掩饰着自己的忧虑,打开了那卷宗,一页页的看着……看完了之后,纸页刚合上,就听郭荣问:“……看完了?可看出了什么端倪?”
白益心中纠结,只能不咸不淡地说:“卷宗内容详实,证词自洽,逻辑通顺……”
“谁要听你夸这卷宗写的怎么样,我是问你,你有没有看出来什么蛛丝马迹?”郭荣打断了他的话。
白益擦了擦自己额头上早已经不存在的汗,说:“……恕下官愚钝,这……这案子不是已经结了么?”
郭荣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着重的在他的脸上看了一会儿,随即无所谓似的说:“结是结了……可是,这都建立在一个自首的人的自白上,现在他死了,说其他人也都死在了黑市的内讧中,这么巧死无对证,连尸体都没有?……要说黑市没有参与其中,替他们金蝉脱壳,我是不信的……”
白益心里面苦……幸好不是怀疑他们家,怀疑的是黑市……
“你妹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郭荣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