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出去的说法是,皇帝骤失爱女,受了刺激,才会病得如此突然。
可谁信呢?
虞挽年抽了个机会进宫,就当是陪她姑姑耗一下时间。这宫里宫外,一片乱哄哄的,可庆藻宫,还是该干嘛干嘛…
虞清近来似乎也没什么精力折腾,靠在软榻上休息。
流云宫失了女儿,整出的动静不小,吵得人不得安宁,虞清却深深不屑,“要不是日日听她哭得撕心裂肺,我都以为她是个没心的!”
“怎么说?”,虞挽年闻到了八卦的味道,“不是连陛下都伤心难耐吗?”
“呵…伤心难耐?”
虞清哼了一声,“这话…也就那些平头百姓会信,皇帝这一生最不甘心的就是北容,现在扶川好不容易打得北容千疮百孔,又怎么舍得给机会让北容修生养息?
可北容既已递了求和书,再无缘无故打下去,就不符合天下道义…
而这所谓的和亲,不过是一个套罢了,不管送过去的是哪位公主,都不可能活得下来。
我只是没想到闾禾云可以真的狠得下这个心,为了闾家,为了儿子,舍得牺牲自己的女儿。
可怜了赢沫…可能她至死,都不知道,亲手把她往地狱里推的,是她的父皇母妃!”
虞挽年听完,惊得摔碎了杯盏,“他们…怎么忍心?”
她不喜赢沫,甚至听到她死的消息也无甚波澜,可现在,却真真切切觉得赢沫可怜。
大宫女把碎的茶盏清了出去,虞清瞅着她换了个姿势,悠悠道,“皇帝本来就无情,牺牲一个女儿,成全他的千秋大业,他自然觉得赚了。
年年…你也算是在这宫里长大的,这里有多薄凉也清楚,所以啊…以后别走错道了…”
“姑姑…你什么意思?”,虞挽年不解。
“你给了扶川平安扣,”,虞清抬眸,“好歹是你母妃生前留给你的唯一物件儿,等扶川回来了,就要回来吧…你若是不好开口,让你姑姑出马也行。至于他隔着万里送你的东西也不出格,等以后,还了礼就行!”
这话一说…虞挽年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估计…她姑姑是怕她跟赢扶川牵扯不清。
但她自认为光明磊落,不至于把事情做得这么难堪,但嘴上还是应了句,“姑姑…我知道了…”
“我是希望你真的明白,你现在年纪小,懵懵懂懂的…怕大多事情想不开。扶川他成长得太优秀,太像皇帝…这样的好苗子,别高攀了,委屈自己。”
“姑姑…年年明白!”,虞挽年不耐烦,“这点儿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她知道…她这个人,无家世背景,无惊世才学,只有一张可爱的面容勉强萌混过关,可心胸狭窄不已,容不得他妻妾成群。
其他还好,就这最后一条…她是万万配不上赢扶川的。
至于赢扶川送她的东西一直都好好收着,往后还给他也好,怎样也罢,等他回来再说。
但他回来的日子,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