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丽华斗志昂扬地回到家,跟她妈说“以后我就叫秦赢了,不许再叫我秦丽华。”秦母正在剁鸡食,看都没看她一眼,随口说道“我不管这事,跟你爸去说!”
秦父的午觉刚睡醒,迷迷糊糊地说“叫秦赢好,打扑克准能赢!诶,我怎么就没想到叫这个名字呢?”
于是秦丽华便改名叫了秦赢。
秦赢连着几日上山捡到的蘑菇都很少,有些消极怠工,没再剪掉蘑菇腿,只随将蘑菇们扔在混着木屑的松软地上,晚上忘了收,谁知夜间一场大雨,第二日早晨起来蘑菇都烂了,气得秦赢大哭了一场,揣着兜里的一块五毛钱,再也不想买东西了。
可是过了几日,她路过那片伤心地,无意间发现,在烂掉的蘑菇处长出了几颗小蘑菇,她浑身一震,以前她只知道种下粮食就能长出粮食,原来种下蘑菇也能长出蘑菇啊!从此她往山上跑地更勤了,每次都是连蘑菇带土一起往篮子里装,装回家里试着种蘑菇,失败了几次后,又成功了几次,她摸索出一个道理,不仅要有蘑菇、有土、还要有水、有枯枝烂叶当秦赢成功在家种出第一茬的蘑菇时,小学入学报名开始了。
秦赢到了入学的年纪,她提着她妈给她缝的小书包去上学了。但上学之路并没有阻止她种蘑菇的那颗心,别人放学回家或疯跑、或写作业,她放学回家就守着蘑菇,一天琢磨着怎么才能种出来更多。
多年后秦赢回忆起来,她人生的起点便是源于蘑菇,后来她有了很多赚钱的生意,各种店、各种厂开开关关,唯独她家的蘑菇厂,即便盈利微薄甚至已经陷入半亏损状态,她也没打算把它转让或另作他用,那就像是她的精神原乡,每一个艰难的时刻,去收两筐蘑菇,便又可以满血复活了。
当秦赢终于种蘑菇成功后,已经入秋,没人收蘑菇了。秦赢气得直跺脚,她央求着秦父带她去县城里卖蘑菇,秦父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懒洋洋地跟她大伯借了自行车,带她去县城卖蘑菇。
第一次进城的秦赢眼睛不够看,她爸又不靠谱,打听了许久才打听到一个农贸市场,但是在里面卖东西是要收摊位费的,秦赢摸了摸口袋里的一块五毛钱,还不够摊位费祈求地看向秦父,“你别看我,我没钱,你这蘑菇能卖就卖,不能卖咱们回家自己吃算了!”
秦父是个知足常乐的人,只要头顶有块瓦可遮天、身下有块地可落脚,他就能乐呵呵的“享受人生”,东家唠嗑,西家打牌努力赚钱?不存在的!
秦赢想了想,她也不乱转,只是站在卖干货的几个铺位前仔细观察来来往往买菜的人,还有那些摊位老板,卖干货的摊位不多,只有四五家,其两家比较有特点,一家摊位上的老板干瘦干瘦不爱理人,有人问价钱他便答应一声,没人问他便自己一个人发呆,另一个摊位上是个半秃顶、乐呵呵的老板,热情地招呼南来北往的人们,顾客买好后,他拿着秤杆的小指一翘,“你看,我这个人做生意就是实在,称都给得高高的哈!再给你们添点,吃得好再来买。”称完后都会多抓两颗蘑菇和木耳,顾客们见状都觉得占了便宜,喜笑颜开的走了。
“看啥呀?不卖回家吧,我都饿了!”秦父在一旁等了许久,无聊又无地说“卖不卖?不卖走吧!你用卖蘑菇的钱请爸爸去吃个烧饼?”
听闻秦父这么说,那个干瘦的摊位老板从发呆清醒了过来,白了他一眼“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让孩子请你吃烧饼?小丫头,你是来卖蘑菇的?”
秦赢对他点了点头,“大叔,你看我的蘑菇怎么样?都是减掉腿的干净蘑菇,买回去用热水泡一下就行了,绝不会有沙子、泥土,省事的很。”她说着,打开自己带来的棉布口袋,旁边的那位半秃顶也看过来,啧啧了两声“你这样的不行,看着干净,但不压称,自己吃还行,卖出的话就吃亏了。”卖干货的行家都知道,蘑菇腿才有份量感。
秦赢并不反驳他,只看那位干瘦的老板,“大叔,你看如何?”
那个干瘦的男人用一块干净毛巾擦了擦,在口袋里简单翻检了一番,“丫头,你有多少蘑菇?有多少大叔要多少!”
这人便是秦赢赚钱路上的第一个贵人,霍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