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熏家挣钱了! 这个消息从新阳镇西边喊到东边,没有人不知道的,有时候一大早就看到左熏蹬着三轮车载着外婆一起出去摆摊,大中午了才兴高采烈的回来,满满一车子的菜卖地一干二净。 这已经快半个月了,这不是发了是什么? 瞧左熏身上穿得越来越精致,小脸也越发水灵,怎么也不像个乡下丫头了。 所以有一天早晨,左熏家的大门被敲得隆冬响。 左熏想今天休息一天,没有想到这么早就被人吵醒,从床上猛然间坐起身时,才拍脑门想到,不会是左家派人来了吧? 她只记得是这个时间段,哪一天她倒是忘记了。 刚想打开房门,就听到院子里一阵吵闹声。 “妈,你不是把那块七分地留给我了吗?怎么自己又种上了?你这么大年纪了,就不要再操劳了,好好安度晚年不好吗?”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左熏皱眉,她怎么把自己这个亲舅舅给忘记了?想当年,他可是势利眼,外婆一穷二白的时候,他和舅妈一起搬去了新阳镇南边,两家人也是互不搭理,就是过年也没来看望外婆。 左熏早就把这个舅舅忘到九霄云外了。 怎么着?现在知道七分地挣钱,这是要死皮赖脸的硬抢?左熏出了屋子,打着哈欠就来了院子里。 亲舅舅马鸿福和印象中一模一样,个头不高,还不到四十岁头发就秃顶了,趾高气昂地在和外婆说着话,而一旁站着的身材臃肿的女人则是他的媳妇儿林文丽,也就是左熏的妗子。 前世她在左家待的太久,大家都是喊妗子为舅妈,她也喊着习惯了。 两人一唱一和地,见到左熏出来,就嘎然而止了,一时间院子里静悄悄的。 “唉,舅舅舅妈你们怎么来了?”左熏慵懒伸懒腰,惊讶的问了一句,“这一大早的,不知道吃了早饭没有?” 马鸿福连客套话都省了,吼了起来,生怕左熏听不到似的,“我是来找你外婆要点东西的,之前说好了给我们家的!” “什么东西这么急着要?”左熏冷了脸,扶着生气的外婆,“外婆又不欠你们的,就是要东西,怎么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了?” “哦,对了,舅舅你就是因为没礼貌才被赶出家门的。”默了,左熏继续说道。 马鸿福咬牙切齿,怒气冲冲的指着外婆,“我就算被赶出家门了,那块地也是我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没爹没妈的野种!” 林文丽在一旁符合,“就是,你又不姓马,插什么嘴?女孩子家家的,到这个年龄就该找个人嫁了伺候公婆养孩子,没事乱在街上逛什么?跟你妈一样。” 左熏冷笑,也难怪当年外公会不喜欢这个儿媳妇,气到把儿子赶出了家门让其自生自灭。外婆心软,想着儿子儿媳妇没地方住,给了他们一些私房钱,又要把七分地给儿子,结果被外公发现,硬是敲着竹竿给打跑了。 马鸿福和林文丽之后就一直住在林文丽父母家里,依靠着马鸿福在镇上的一个大修厂为生,日子也比普通家庭富足了一些,至少吃喝不愁。 如今眼红,又想着外婆的七分地。左熏怒瞪他们夫妻俩,这人怎么就那么贱呢?前世的她去了左家,也只是听外婆在电话里絮叨,好像后来大修厂拆了,马鸿福没了工作,也没了经济来源,就来找外婆要钱,甚至还嚷嚷着要去左家找她的麻烦,害得外婆气病了,在医院住了十来天。 当年要不是她打电话问了街坊邻居,外婆恐怕会一直瞒着她。 “那你也记着,你姓林!”左熏瞪大了眼珠,“而且马鸿福已经入赘了林家,在林家住了这么久,他这怎么着也得改姓林了,和马家有什么关系?别侮辱了我外公的姓氏。” “你这个不要脸赔钱的野种!”马鸿福上前要揪左熏的头发,被左熏后退一步,用防身口红不注意电击了一下马鸿福。 马鸿福颤了颤,没站住,要不是被林文丽搀扶着,他就倒在了地上。 左熏阴冷着面孔,“我敬你是长辈,别得寸进尺!想要七分地别问外婆,来找我,不然你拿钱来赎啊!价钱合理,我一定会考虑考虑转让给你使用权的。” 一句一个野种,她有名有姓又有爹,真是欠电! 萧阳给的东西用着不错,幸好她随身携带着。 马鸿福指着左熏骂道:“你别得意,一个赔钱货生下的贱种,你有什么能耐要钱?那块地本来就是我的!你给我等着。” 林文丽呸了一口,“小贱人,有你受的!” 马鸿福被林文丽扶着,出了大门口,硬是跺了一脸大门,发出一阵巨响。 土地可是所有制的,早就不属于个人了。是谁也不可能是马鸿福的! 左熏问着外婆,“外婆下次他们再来不要给开,让他们在外面使劲敲,别理他们。” “唉,鸿福怎么变成了这样?那时候才这么点大,多懂事疼人。”外婆阵阵叹息,回忆着以前的事情,“现在大了,全都变了,变了……” “外婆,别想了,你还有熏儿,熏儿会一直陪着你的。”左熏扶起外婆,两人去了堂屋。 看来,她又要想一个万全之策了。大棚里的菜瓜都是她用空间河水浇灌的,要是被马鸿福他们知道,那代价可不能想象。 马鸿福这个人,她小时候听外公提过,每每说起时都是哀叹不止,气愤不已,她自然也知道马鸿福的性格,说不定他会不计后果的硬来。 如果是硬抢,她和外婆怎么斗得过?她也不想让外婆受一丁点气,如果来硬的,她要么把七分地让给马鸿福使用,要么就只能毁了。 “熏儿,咱们晚上把房门都锁好。”外婆嘱咐道:“知儿莫若母啊!” 左熏皱眉,马鸿福还真的会来偷土地使用证吗?那他可真的要遭雷劈了! 而新阳镇南边的一家小院里,马鸿福正在和媳妇儿商量着对策。 这老婆子不给他,他就没撤了吗?他又不是没干过偷偷摸摸的事儿?再干一次又怎么样?那个家他可是摸得透透的,什么证可都知道在哪搁着。 林文丽勾头说道:“你真的要去?” “咋了?不能去?不就一个老婆子和一个丫头,还能把我怎么着?”马鸿福神气的说道。 大不了被发现了,他再溜回来,他不承认,又谁敢说是他做的?老婆子也不会把家丑外扬的!这么多年,还不了解她? “我没说不敢去,我就是想吧,你去都去了,不如把房产证也偷出来?”林文丽小声地捣鼓道:“你看我们俩现在整天住着爸妈的房子,也不妥呀!小轩也长大了,我们总得为了他的后半辈子想想,你说是不?” 老婆子那房子虽然不大,但总比他们一家五口都挤在这个老院子里强吧?也就两个里屋,孩子每天和他们睡在一起,平日里连亲热都不敢。 要是能把老婆子的房产证偷来,再把她们婆孙俩赶走,他们一家三口不就可以住进去了?省得被她父母再七嘴八舌的说道。 马鸿福摸着下巴想了想,一拍即合,“说的也是,咱们住在这里也给爸妈添了不少麻烦,不如去住老婆子那房子,还宽敞。” “就是就是,这样小轩也有自己的屋子,咱们俩住着也舒坦。”林文丽害羞地推搡了一把马鸿福,“咱们可好久都没单独在一块了。” 马鸿福听出了林文丽的意思,一把搂过林文丽的身子,“从有了小轩,可是越来越少了,你放心,晚上我连房产证一起偷回来,给咱俩一个单独的屋子。” 两人勾肩搭背,笑得乐不思蜀。 马鸿福别有用心,一脸鄙夷的瞪着林文丽,都三十多岁的黄脸婆一个,还想着这档子事儿,真是不知羞!要不是没地方住,买房子又贵,他早就和这娘们离婚了,大修厂可是有好几个身材好的离异女人要和他好呢! 这娘们的身材早就干瘪无趣,哪里能和大修厂的那些女人比? 等偷来了房产证,他就和这娘们离婚,要什么女人没有? “那你可得小心点,我大早上见你还抽搐,这是碰到了啥东西?那死丫头手里有工具?”林文丽突然想到,问了一句。 马鸿福回神,安慰道:“有啥怕的!不就是被电一下吗?能偷到证书,管她什么工具呢!” 就被电的一瞬间晃神了,之后也没什么事儿,他早就不在意了!一个野丫头,还能翻了天不成? “那丫头还挺能干的,知道种大棚菜,这大棚里面的菜真生长的那么快?他们这还没一个月就种出来了?”林文丽好奇的问着。 “谁知道?改天我们去瞧瞧,说不定她们用了催化剂,哪能长那么快?大棚里的东西也要慢慢生长的。”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就是不知道那丫头那大棚里有什么秘密了! 怪挣钱的,他眼红的不行,一定要把七分地抢过来,即使从大修厂辞工,下半辈子也不愁吃喝。 两人勾头商量这晚上的计策,浑然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