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村在一座大山脚下,每年的五六月份山上的山茶花开满了整个半山腰。村口那棵老桃树也已经没人清楚它的年龄,只是春季里依然桃花满枝。村里的孩子们时常在树下嬉戏,不辜负孩子们的期盼待到夏季怎能桃子挂满枝头。
此时坐在树下休息的徐鱼起身擦了下额头上未干的汗水提起脚边的篮子朝村子里走去,这个时辰该是做午饭的时候。村里每户人家的烟筒上冒出了烟,从屋外路过偶尔会闻到从里面飘出来的饭香。
今天徐鱼起了个大早,随便扒了几口饭便提着篮子出了门。山上忙活了一个早上也才挖到半蓝子的野菜不说还把衣服给刮破了,回家免不了被娘骂了。
“娘…娘,我回来啦!”
白氏在厨房正忙着今天的午饭听到屋子外传来的声音探出脑袋说到:“你这丫头一早上的又跑到哪里疯去了!姑娘家家的一天到晚疯疯癫癫,呀!你这衣服咋回事?”。
“没…没有去疯啊”徐鱼站在院子中一个劲的冲着白氏傻笑:“一不小心就给划了,回头我自己缝几针”。
“是不是又去山上了?娘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现在天气暖和了山上冬眠的动物都苏醒过来”白氏叹气:“若是那些东西伤到你咋办?你就不能……”。
“娘,别生气了,女儿下次不去就是”徐鱼打断了白氏的话献宝似的把蓝子提到她的面前:“娘,你看着是什么!”。
篮子里的百岁菜嫩绿的很,春季里会长出不少个类野菜但都不如白岁菜稀罕,大概是它稀少可食用期短据说可预防伤风且只生长在山上潮湿处,如果想吃上一顿挺麻烦。
白氏接过篮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一脸宠溺又故做严肃:“若有下次!那就别怪为娘打花你的屁股!快回屋换件衣服,等会咱们开饭”。
“嗯!我这就去”徐鱼乖巧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白氏看着女儿的背影无奈摇头,别人家的女孩子可以一整天的呆在家里不出门,闲着可以帮家里做些小活又或者跟着自己的母亲学学针线,毕竟身为女儿家将来是要嫁人的。可是她的鱼儿从小就野似男孩,爬树,河里抓鱼摸虾……这眼瞅着在过几年就要到及笄了但是鱼儿的针线活真是让人头疼。以后怎么找婆家,怎样的男子会愿意包容她的宝贝鱼儿……
回到屋里徐鱼从床头的木箱内取出一件浅粉色粗布对襟短衫换上,走到镜子前,铜镜里十岁左右稚嫩的脸蛋,一双清澈的眼睛,鼻子立体嘴巴小小的。梳着一头双平髻余下的两股头发垂挂于两侧,这是属于她这个年龄应该梳的发式。娘说过等过及笄时便会给她梳更漂亮的发式,就像同村刘叔家的慧儿姐那样。
徐鱼擦了下镜台,这镜台是爹亲手做的。爹是这一片有点名气的木匠,十里八村的谁家有需要打家具的,姑娘家出阁的一些陪嫁木制物品都会找他做。靠着这门手艺徐家在村子里也算上是条件可以的,自己的哥哥念了几年私塾也跟着爹学起了木匠手艺。庄户人家靠那点薄田吃饭,忙上一年下来除去了交给官府的税剩下的能够一家老小勉强过活就已经不错。若身上有一点一技之长的手艺,农闲时可以去有钱的财主就打个段工挣点活钱花花贴补家用也是一条不错的活路。
“鱼儿吃饭啦!”
听到白氏的喊声徐鱼麻溜的出了屋子,一早的出门现在肚子还真是饿的不行。午饭很简单尤其家里的男人不在家,女人们持俭勤家能节省的自然会拿捏着住。杂粮米饭,炒了一碟青菜,白氏心痛女儿特意多蒸了一碗鸡蛋羹。徐鱼吃的欢不忘时不时的把碗里的鸡蛋羹分给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