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西睨着他,眼神挺六亲不认。
问了个寂寞。
谈明一点没被伤到。
他摸摸口袋,搓了搓手。
顾夜西懂了,“我让你送她回家,你呢?”
眼神凉飕飕的,比凌迟还冷。
是秋后算账来了。
谈明也好冤枉,“这事赖我啊?是她不让我送的。”
“那你现在哪来的脸?”
他是养了个儿子吗?
谈儿子脸皮厚,“一码归一码,前事勿论。”
这是规矩。
顾夜西不想和他争。
他通常给钱,这次也不例外。
叮,到账了。
风里来雨里去这么多年,谈明最近才发现给十爷办事来钱最快。
事少钱多好要账。
他跟饭票打包票,“放心,这事儿我肯定办妥。”
顾夜西没搭腔。
要是办不妥,这狗从他这儿坑去的钱,他会连本带利都拿回来。
尾巴扫干净了,顾夜西转身往外走。
他从谈明前面路过,停下,“还有笔帐,晚点跟你算。”
什么账?
哦,是自作主张,擅自插手的账。
“老六死了,你什么时候离开?”
问的薄情寡义,端的随心所欲。
谈明把手机放起来,回他,“你管我。”
有生之年,他就想看到顾夜西被女人搞。
否则他死不瞑目。
掸了掸衣服上的灰,谈明笑得风流。
顾夜西烦躁,一脚把他踹进巷子,没用力。
远处站着一个人。
顾夜西压低声音,“别出来。”
街道空空如也,风轻轻的吹,树影婆娑。
顾夜西忌惮的人,谈明挺好奇。
但他不想作死。
“博士在等你。”
顾夜西神情冷漠,跟他走了,头都没回一次。
过一会儿,外面没动静了。
谈明从巷子里出来。
他在暗处,脸上没有光,风吹着衣角,影子晃的厉害。
塑料归塑料。
但饭票,还是值得他豁命的。
搜仔细点!
动作太慢。
谈明把衣服脱下来,挂在手臂上,淡定的往前走。
他和警察擦身而过。
天暗下来,一会儿要下雨。
实验室里的灯光刺眼。
顾夜西躺着一动不动,脸色惨白。
三秒之后,他睁开眼睛。
光落在脸上,被睫毛挡去好些个影,平静而寒冷。
他手臂撑着床,坐起来,眼底半个波澜没掀。
就是冷,彻骨的冷。
博士背对着他,只有一道背影,“你去钟楼了。”
明知故问。
顾夜西把外套穿上,反应了一两秒,继续穿鞋。
他没接腔。
博士在归置血浆,没转身。
他的语气仿佛在谈论天气,“我杀的。”
顾夜西不意外。
他的语气很平静,甚至助纣为虐,“我放把火,把警局烧了。”
博士转过头,摘掉护目镜,头发和衣服一样白。
放火?
多此一举。
顾夜西起身,走到门口。
外面在下雨。
声音从后面传来,“带把伞。”
伞就在门边。
顾夜西瞥一眼,没拿。
他推开门走了,头也没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