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那东西干嘛?带钱不就行了?”
孟啸顿时又无语了,感觉这天根本聊不下去。还带钱,你带点毒药什么东西弄不到手?
算了这大小姐,在山上整得鸡飞狗跳的,下山祸祸别人去挺好的。
看着孟啸不理自己,温天也把嘴巴噘了起来,这孟老六最没劲了,古板的要死,做事总爱较真,还是李老七和王老八好玩,也不知道大哥把小山山跟二哥派到哪里去了
孟啸这一路划着竹筏子,应是送出去了百余里地,才彻底搁浅,然而即便如此,也没有找到全干的陆面。
温天无所谓的直接跳下了筏子,很是可爱的偏着脑袋朝孟啸挥手作别,待到孟啸走远,才后悔起来。
低下头,抬起脚,望着湿叽叽的鞋袜不停的往下淋水,温天叹了口气,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水把鞋袜往下拽,特别难受。
早知道就带一双鞋了
此时的黄河水势汹涌,颇为险峻,因此温天走的是陆路,而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哎呀,不管啦,本姑娘在梁山上独自玩几天都没事,在这里还能被饿死吗?
怀揣着初次离家的兴奋,以及接到人生第一个大任务的期待,温天上路了。
然后一直到晚上都没能够找到任何一个落脚地时,才再次后悔起来,打开身上的布囊,里面是首饰、小镜子、胭脂、毒药、解药、银钱还有大哥给的信号弹。
此时的鞋袜还有些潮,而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除了边上有树林可以遮遮风外,自己真是无处可去了。
这一路向西走,怎么一个村子都没见到啊
好饿
还没带火绒子,怎么点火啊
仅仅这一晚上,温天就感受到了生活带给她的满满恶意,好在已经入夏,而且天气晴朗,夜晚并不冷。
温天就这样随便猫到了一颗树上对付了一宿,清晨醒来时,随意的摘了些还没成熟的野果用来充饥。
毕竟平日里接触植物多,所以找到的果子都不如何涩口,总还是能咽得下去的。
而整个鞋袜在树林下被阴了一天,虽未全干,但也比昨日里舒服了太多。
温天拿出那小镜子仔细瞧了瞧自己,脸上有些地方被蹭脏了,于是用袖子使劲擦了擦,觉得看不出来后,才又上路。
这一路一走又是大半天,毕竟临近滕汉两国的交界地,这里几乎没有人烟,就在温天的肚皮咕噜噜叫得震天响时,温天听到了久违的嘈杂之声。
那是一个商队,除了为首的是辆马车以外,其余都是些驴或者骡子拉的平板车,或者干脆就是人推车,压在路面上咯吱咯吱直响。
“等等我!等等我!”
温天兴奋的就扑了过去。
为首的是个年轻人,姓杨名星晨,亦是滕国人。此时叫停了队伍,看看是何人在后面呼唤,不过待问清楚后,杨星晨并不打算收留她。
原因很简单,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济阴郡人士,逃难来的此处而这里,也是济阴郡辖区啊!至于逃难,化着那么精致的妆容
出门在外,留些心眼,可不能什么人都信。
然而温天也不在意,他们在前面走,她自己就在后面跟着,找那些看起来好说话的伙计聊天。
一会儿这里聊两句,一会儿那里也聊两句,本就活泼可人的她,倒是让后面的伙计们都心生亲近。温天适时的嘟囔两句腿脚好酸,然后就被邀请坐上了他们推的车子。
温天刻意讨喜的时候确实讨喜,说话小心翼翼的,还都是哄着对方,这时坐了人家车子,觉得对方可能累了,便跳将下来,换到另一辆车子上,居然没花多久时间,便混了个熟络。
“你们这是去哪里啊?”
后面一个黑状的小伙计主动搭话:“去汉国的陈留郡!”
“真哒!我也去汉国哎!哎呀!真是好巧呀!”
“不知姑娘孤身一人的去汉国作甚?”
温天一下被问住了,坐在车上,双腿在空中来回打晃,眼珠子一转,不急着回答,反问道:“哥哥们去做什么呢?”
“陈留郡那里在用粮食换些石块沙子等物资,家里少爷觉得此事划算,便打算去闯闯。”
“他们是傻了吗?换这个作甚?”
“这谁能知道,据说是那里也要决堤了,粮食又不能用来修堤坝,只好用粮食换物资。”
温天这下愣神了:“济阴郡北边那里”
“啊!知道,据说是腹家跟哪家合作,采买了些劣质的石料。”
此时边上一名伙计插话:“哪里是,我听说是腹家根本就是拿了钱没做事,刻意编了些瞎话传出来,捏造了一个家族,对外宣传是自己从他们那里进了些石料。”
“你这话也是道听途说吧,腹家好歹执掌兼爱派,大滕国首脑之一了,怎会做这等祸国殃民的蠢事。”
“你这人就是兼爱派的,自然执意帮兼爱派说话了,腹家那套理论根本不顶用,怎么可能由百姓来推选钜子,若是选出来的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憨货呢?”
“钜子又无实权,我还跟你掰扯半天,你到底懂不懂!”
“行行,你懂你懂不推选钜子,那就是推选首相了?腹明志那厮怎么不先把自己给推选掉,号召国人推选掉禽尚同这算什么?”
温天不懂时政,但是在一旁也听的是口瞪目呆,腹明志和禽尚同,这俩人太有名了,各自执掌一派,应该都是跺一脚大地抖三抖的人物吧
在眼前人口中听不出丝毫尊敬之意。
然而这些人一早习惯这俩人吵嘴了,都在一旁看笑话,推着温天的那名黑壮伙计说道:“这俩人老这样,要是哪天不吵吵了,我们都觉得不得劲了。”
温天看看这一脸一所当然的黑壮伙计,再看看一旁瞧热闹的其他人,再看了看那两个正吹胡子瞪眼的两个人,饶是自己平时无法无天惯了,这个时候都不敢开口乱说话了,只是用手指了指天,小心翼翼的开口。
“那那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