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娇指尖轻轻敲着烟柄,坐起身来笑骂了一句披了外衫下楼去,那人背对着她,念奴娇眉微微一挑,目光挪开看向一侧坐着的人蹙了蹙眉,“这是什么时辰,夫人怎么来了?”
“还不是这讨债的小祖宗,不过是好些年前赢了他些压岁银子,叫他记到现在。”佟清月面色不错,颈间一圈风毛簇着小脸显出贵气来。
凌允恪转过身来,便是从前他打仗时念奴娇也没见过他如此疲态,皱眉问道:“大晚上折腾夫人来做什么?”
“你不是叫人问我,你以什么身份跟他走吗?”凌允恪声音有些沙哑,走到她面前来,“我来娶你。大哥腿脚不方便,二哥不在,二嫂便算是我唯一亲人,请她来观礼,也算礼成。”
“娶我?”念奴娇哂笑一声,眼眶却忽而红了,“娶我……”
佟清月从发间取下一支攒金丝红宝石步摇来递给凌允恪,凌允恪接过来拿在手中低头轻轻摩挲着,低头轻咳一声舔舔干裂的唇道:“战时仓促了些,对不住你。”
念奴娇看着他手心步摇中那一点赤红紧紧咬着唇,她那话说得五分真心五分赌气,这么多年,他与她不过是各取所需,他予她风光四时,她收留他一夜冷暖,她又几时真正奢望过他对她有什么情意呢。
“真要娶我?”念奴娇抬头看着他眼中微红。
凌允恪挑眉,“念老板不敢?”
念奴娇轻笑出声,别过头去飞快抹去眼下泪水,转头来敛唇一笑,“怎么不敢?”
佟清月起身来接过身旁佣人臂弯里的一件赤色斗篷轻轻拍了拍,适才凌允恪来伏山别院,风尘仆仆说要请她做个见证,眼中恳切多年来她都从不曾见,更顾不得两个太医走时的嘱咐换了衣服就跟他来了。
佟清月给念奴娇披上斗篷,退到一旁浅浅笑着合手看着凌允恪给念奴娇簪上步摇执手走到戏台上面向天地一拜,面向她一拜,相对一拜,如此方得礼成。
“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