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烈被老总管扶起身,侧身立在软塌的一侧,依旧低头不语。
南宫明贤搅动白玉碗里的银耳粥,温热的银耳粥,软糯香甜。
南宫明贤用了几勺子后,将碗递给了一旁的太监,太监弯腰接过,一侧伺候的人上前,漱口,净手后,南宫明贤抬手,示意所有伺候的人都退下。
宫女和太监悉数离去,寝殿的门被关上,将阳光挡在了屋外。
南宫明贤抬眸,看着垂头站在一侧的南宫烈,开口。
“烈儿,有事?”
南宫烈拱手,低沉的嗓音从喉头滚出:“禀告父皇,一个时辰前,四弟醒了,去了柳府。”
南宫明贤半眯的眸子微亮,看着南宫烈,似乎再等下面的话。
南宫烈咽了一口唾沫,避开父皇灼热的目光,硬着头皮道:“暗卫说四弟似乎失了心智,将柳府门前御赐的麒麟石兽,给碎了!”
南宫明贤手心儿一紧,心头微跳,继而凉凉开口:“嗯,下去吧,去你母后那里问安后就回去歇息吧!”
“儿臣谢父皇关心!”南宫烈拱手,转身,抬步,离开。
看着南宫烈的身影消失在寝殿外的路上,南宫明贤紧绷的神经才缓了下来。
醒了就好,失了心智也无妨,人醒了,比什么都重要。
窗外的阳光洒在宫殿的每一个角落里。
迎春花绽放着最美的花。
冥月宫内的花园里。
一头银发的冥月站在开满桃花的树下,仰头看着满树的桃花,眼底却湿润了。
南宫烈默默的站在冥月的身后不远处,却没有打搅此刻的皇太后,他知道母后是高兴地。
南宫冥这几年时好时坏的消息传来时,母后都会有此情景,此时此刻,他最好的方法就是当影背墙,却不能离去。
偏爱,是南宫烈心头的刺,虽然如今他是九五之尊,可是,却得不到父母的慈爱,从小到大,好像这种爱离他都很远很远,却又很近很近,他想抓住,却总是溜走,如今,他做了祖父,却知道,这种爱,不是求而不得,而是一种离心,是不信任。
南宫烈窝在宽袖里的手心攥了攥,面上,却沉静如水,周身气息微微收敛。
容嬷嬷看着太阳的高度,知道时辰已经不早了,便走至皇太后的身侧低声道:“太后,皇上静候多时了!”
冥月听后,微微垂眸,抽出袖间的帕子轻拭眼角的泪水,而后,缓缓的转身,抬步走到了南宫烈的面前,声音微哑道:“烈儿有心了,以后不用每天过来请安,小心身子,母后累了,回去吧,你父皇已经告知与我冥儿的消息,哀家无事,回吧,操劳国家大事,费心费力,你且去歇息吧!”
南宫烈拱手:“谢母后关心,儿臣不累,还请母后看开,四弟醒转是好事!”
南宫烈垂眸,掩去心底的嫉妒。
冥月微微轻叹,扶着容嬷嬷的手,从南宫烈的身侧离开。
风吹过满是桃花的院落,送来阵阵的花香,却吹不散南宫烈心头的凄凉,他就知道,无论他做的多好,在父皇和母后的心里,依旧是南宫冥占首位,而他只是一个傀儡,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傀儡皇帝。
继往开来,哪个皇帝像他如此,没有实权的活着呢,可是,他无力抗争,因为他的势力被父皇完全把控着,他的暗庄被父皇连根拔起,他现在是无力回天,连调配军队的权利都没有了,他除了处理朝政,批阅奏折之外,别的,一无是处,好在,他的很多建议父皇都采纳了,如今,民众归心,他也算的上一个明君,虽无实权,却在民众的心里,是个明君,足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