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清醒来时,头发上的河水还没有完全干去,浑身的寒冷让她从骨子里发出无休止的颤抖。
冷好冷,我这是在哪?
身旁的小男孩似乎意识到张清清的异样,从单薄的被子里拉出她的手,紧紧的握在自己的小手里。
“姐姐,不冷了我给你搓搓。”小男孩搓揉着张清清的手,想给她带来一些温暖。
“娘!你是老糊涂了,还是被这帮小崽子灌了迷魂汤!我们才是你的儿子儿媳!”
隔着棉帘,一个声音粗犷的男人怒吼着。
“就是!这房子等你死了之后,是要分给我们的,断不能让那丫头死在里面!多晦气!”
粗犷的男人说完,一个尖细的女人声音紧接着响起。
“你们别胡说!清清清清她好得很!才不会死!”
一个怯怯的男声极力反驳着刚才的人。
“你们都别吵了,别吵了”
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努力劝说着剑拔弩张的几人。
张清清听着外面的动静,眼睛渐渐有了清明。
她的头顶上破烂开裂的瓦片透着外面的晴朗好天气,屋子里陈旧潮湿的霉味使劲往鼻子里钻。
她的脑袋疼的要命,仿佛有两份不同的记忆在杂揉交汇,让她烦躁难过。
“豆豆”头疼稍减,张清清小声唤了一句。
“姐姐,你是哪里不舒服吗?”听到张清清呼唤自己,豆豆站起身,似乎想要确定姐姐是不是不舒服。
张清清看着眼前这个脑袋大身子小,一看就长期营养不良的男孩,冷哼一声:居然叫对了,所以我是穿越了!太狗血了吧!
张清清明明记得,她是在和朋友们一起游泳,然后脚下抽筋,呛了口水昏了过去,怎么就到这了?
所以自己是死了吗?才会穿越到这个地方?
张清清心下悲凉脑子更乱。
自己还没来得及参加毕业典礼,还没来得及工作!谈恋爱!结婚!生孩子!体会生活的鸡毛蒜皮!怎么就穿越了呢!
正在张清清胡思乱想的时候,棉帘外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响动。
豆豆不无紧张的向后张望去,似乎期望能通过厚重的棉帘,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
棉帘之外,张小虎护着钱婆婆,正和三男两女激烈的对峙着。
四周的村民,皆是嗑着瓜子,聊天看热闹。
“哎!你说这钱婆子的孩子可真行啊,平常对自己老娘不闻不问的,现在家里来了人,一个个的都跳出来了。”
“嘿,你没听到她二儿媳妇说的,这房子以后是要分给他们的,自然不能让别人白捡”
“切,谁不知道她二儿媳妇是出了名的泼妇,当初钱老婆子不过是好心替她收了两个鸡蛋,便被她找着理由说偷东西给赶了出来,不然怎么会一把年纪,回到这四处漏风的偏僻老宅。”
“哈哈,要说这二儿媳妇是泼妇,那大儿媳妇就是懒妇!听说钱婆子和她们住在一起时,连夜香桶都是钱婆子帮着倒,更别说洗衣做饭,养猪喂鸡。”
“这算什么,要说最奇葩的,还是她三儿媳妇,听说是什么名门世家的贵女,从来不给这个乡下婆婆好脸色。据说成亲之后,连门都不让婆婆登,你们说说,这事是真是假?”
“哎呀,一把年纪好不容易张罗完三个孩子的婚事,以为能好好跟着儿子儿媳生活,没想到就被赶了出来,造孽哟。”
“可不是,你要说,这儿媳妇不孝顺吧,遇到一个也就算了,这连着遇到三个都是不孝顺的,只能说倒霉哟。”
几个通晓来龙去脉的女人,不知有心还是无意,把钱婆婆家的破事都给说了个干净。
可纵是外人在怎么指指点点,钱婆婆的三个儿子两个儿媳都是面不改色。
“婆婆,虽说你和我们生活的时间也不长,可我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你不告诉我们,就私自收留这几个泼皮,你以后还指不指望我们给你送终啊。”
二儿媳妇马氏双手叉腰,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